矣。即先帝明明有不从重之谕,而忠贤不听也;即法司时有持平之请,而忠贤不听也。且为知府刘铎,其曾咒忠贤与否不可知,就使果咒忠贤,亦自有本等之律,何至弃市,忠贤安然以君父自处耶?又如武进士顾同寅戏为文一篇以讽忠贤,圣朝宽政,原不以失笔罪人,何至与孙文豸等馘斩而寸磔其尸乎?」
盗帑
按:客氏善为忠贤地,一切弥缝,朋比蠹盗 朋比蠹盗 「朋」原讹「明」,今改。案:本书卷八遣戍节有「朋比盗窃」之语。 ,酿成大恶,招权纳贿,天下货利日已竭矣。兹复窥窃内库,帑藏几罄,以图与国之富,即寸磔于市,奚止哉!
文书房接出圣谕:「魏忠贤等不止窥攘名器,紊乱刑章,将我祖宗蓄积库贮,传国奇珍异宝,金银财物,朋比盗窃,几至一空。何物神奸,大胆乃尔。本当寸磔,会梓宫在殡,姑置凤阳。」
灾沴 地鸣 火炎 水溢
甲子以来,逆珰肆恶,凶焰益炽。恣杀忠良,天日为之无光,是以市曹怨鬼长号;褫夺冠裳,国士因而无色,繇之旦夕身家莫保。海内震动,灾异迭见,人心恐惧,寝食相忘。朝廷屡下修省之明诏,逆珰全不转念于天警。嘻,展思此际,莫不寒心股栗,颇无生趣矣。
地鸣 地震见六卷筑城下
钦天监占为本年五月初六日丁未巳时,候得地鸣如霹雳之声,从东北艮方来,行至西南方,有云气障天未散。占曰:地鸣者,天下起兵相攻, 时有奴酋作难,黔南、八闽继乱。 妇寺大乱。 魏忠贤、客氏。 又曰:地中汹汹有声,是谓凶象,其地有殃。 随有王恭厂、朝天宫之回禄,一月三地震,城倾人死,水溢禾伤之灾。
火炎
五月初六日巡视京营工科等衙门给事中杨文岳等,看得城中,从西北上地鸣,声如巨雷,由西南而起,遥望烟雾障天,震声动地。随星驰入城,始知王恭厂火药被焚,附近民居倒塌,人命死伤,难以计数。
六月念一日,巡视西城福建道御史李灿然看得朝天宫失火。时天尚昏黑,火焰冲天,大殿两层及金刚殿廓房相连火起。据住宫道士冉干升称:正殿内向来锁闭,不爇香火,不期二十一日丑时,突然火从正殿起。查烧毁前后并廊房、金刚殿共一百十一间。
水溢
六月初二日,宛平县芦沟桥风雨大作,河水泛涨,势高盈丈。桥东西两边,并冲驳岸约三里余,将关帝庙、五圣庙并两傍民房冲圮无数,男女淹死多命,田禾尽没。
六月二十日,武清县大雨如注,七昼夜不绝,平地水深七八尺,田禾尽行淹没。闰六月初三日,山水又发,运河一带,河西务、棉花寺、杨村等处,田禾尽行冲没,秋收无获。
六月二十一日,东安县洋河泛涨,水势滔天,禾黍尽饱鱼鳖之腹。
六月二十八日,良乡县霪雨无分昼夜不止,至闰六月初一日半夜,水由西城门灌入,将本县仓廒并六房科,登时倾塌。黑夜搬移不及,仓谷遍地湮流,文卷大半浥烂。居民房屋倒坏甚多,田禾被水冲入泥沙。
闰六月初二日,大兴县浑河水决,高涌二三丈,头畜、人财、房屋,尽从流水。
以上俱见署顺天府事府丞刘疏中。说者为魏忠贤杀戮忠良之感,犹六月飞霜之异,上天示警焉。
王永光疏略云:「王恭厂不戒于火,岂奸细所致?夫奸细伎俩,不过使火药延烧已耳,何能使坤维震撼,数十里作霹雳之声?此非徒药之力也。目前稽察防范,不可不严,若委之失火,甚非上天垂戒之意与圣明修省之谆虑矣。夫好生之德,每是平和,请自今以往,轻重罪囚,悉付法曹。 三法司也。此言镇抚司之恶。 此时者,幸徼祝网之恩,罪拟惟轻者,或开其蠲除减免之一线;罚当其咎者,仍念其子孙父兄之无辜。肃杀之秋,继以阳春,此其时矣。」
王永光第二疏略云:「上天一怒,而地震如雷,万象倾覆;再怒,而祝融为虐,朝天宫付之烈焰矣。以四方辐辏之地,半属丘墟;千官呼祝之坛,尽为灰烬。即行路为之惋惜,况臣子能无疚心也?故思水旱盗贼之变,尤得章疏之奏闻;即日月薄蚀、星辰之行,亦烦太史之占验。兹独谴告于都城之内,迭证于旬日之间。甚至霪雨未收,而冰雹随之,乖戾之象,显示相左。今诸臣上封事,自停刑、罢税之外,卒未能思免何项,宽恤何人,概以『知道了』三字应之。夫委之不知,尤俟有悔悟之日,知而不改,何时是苏息之期?但上天之谴告愈殷,人情之汹涌益甚,患生叵测,可难缓须臾。皇上当思天变之可忧,或召于人情之未鬯,今能使人情帖服,便可望天意挽回也。」
王绍徽疏略云:「夫人主以好生为德,故朝廷以忠厚立国,而三代有道之长,独称成周。今逮讯毙狱诸臣化为异物者勿论矣,至赃追未完者,妻孥不无可念。若一一严追,势必株连蔓引,安知棰楚之下,不相继而登鬼录乎?甚非罪人不孥之意也。昔匹妇含冤,三年不雨,此是伤天地之和而酿此异变者。伏惟皇上体上帝生生之德,效大禹泣罪解网,凡可矜疑者,悉从赦宥。庶人心悦而天意可得,此皆挽回天变者也。」
按:是时逆珰残暴,信手杀人,弹章一入,立为齑粉。悬赃破产,复杀其妻子,株累无辜,以触天心震怒,灾异洊臻。一时封事,俱请省刑蠲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