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我心曲。得手示,知有武邑之行。足下怀抱利器,久不得志于当道;此行出其所长,以佐百里侯鸣琴致治,必有相得益彰者。而履祉之佳,更无烦颖颂也。何愧人之画,有董北苑笔意,弟爱之慕之,得狐一腋,已足见珍,正不必以多为贵也。
一〇二、托胡峙斋转寄家信
足下翩翩书记,时及远人,既感且慰;而平安竹报,频随青鸟飞来,则尤可感也。当此轻衫团扇,行乐及时,想见依红泛绿之余,定多雪藕调冰之雅。若弟幽居斗室,终日埋头,转觉照眼榴花,牵人意绪耳。兹又有寓信一函,以旅人之片纸,烦上介之频投。贤主多情,仆人况瘁,其何以自安!
秋漪屡有信来,道足下多方关照,自非爱屋,焉能及乌?椒平先生处,顷亦有札托之,无人乎缪公之侧,终恐过而不留;推之挽之,尚有赖于足下也。
一〇三、托顺德司马李荐友
绿莎厅远,青鸟音稀,屈指蟾圆五度矣。缅想鼎裀萃吉,华绂凝庥,知如鄙人之颂。盐邑刁风日甚,控案接踵而来,因人成事者,不无虎尾春冰之惧,亦适见铅刀之难佐盘错耳。
友人章秋漪,与弟为莫逆交。其申韩之学,迥非管窥蠡测者所能企及。渠以阁下怜才下士,向有吐握之风,欲一登龙,增其声价。伏维阁下器宇恢宏,前程无量,他日延宾东阁,夹袋贮名,方将举天下贤才而汲引之,当不惜阶前盈尺,为布衣长揖之地。弟故与之书,使自达于左右。倘蒙赐以颜色,加以吹嘘,俾鹪鹩一枝,得所寄托,则尤推屋及乌之盛怀,而非弟所敢请也。
一〇四、复王儆之
桂花香里,我驾扁舟;菊蕊黄时,君遗尺牍。捧霞牋而庄诵,恍挹芝眉;审莲社之多佳,藕舒葵臆。伏维二兄以读书读律之余,兼多艺多材之美;及锋而试,干将岂等于铅刀?韫椟而藏,太璞迥殊乎燕石。贮作王家之伟器,非徒盛府之元僚。如弟赋才碌碌,应世庸庸。前此援例纳赀,本属捕风捉月。且一官似芥,并无五斗之糈;而半职如匏,已负两肩之债。誉真过矣,愧何如之!
一〇五、复庆云少尉项
幽居斗室,视青莲幕不啻缁尘障也。得手书,顿开胸次。适以山左之警,文禀络绎,未暇走管城子于哦松署里。知我谅我,是所望于阁下。
弟自分菲才,谬思筮仕。去秋勉捐未入,竟以累重难行。留此系而不食之匏,已同弃而不甘之肋,如何!如何!
五纹添线,一阳生矣,香尉风流,定增胜概。弟近在咫尺,不啻对宇望衡;乃君限花疆,我牵嫁线,彼此间阻,餐梦徒劳,言念伊人,能无怅怅!
一〇六、劝陈诫新缓归
九峰信至,道足下有意南旋,何计之左也!足下驾游冀北,七载于兹,曰归曰归,情固宜尔。第砚田久旱,甫幸有秋;一年之耕,谅无多获,除却归程膏秣,所余能有几何?恐觅家园之乐,反贻困守之虞。不如再积锱铢,稍丰囊箧,然后扁舟归里,持紫蟹而剥青菱,未为晚也。恃爱直陈,伏维垂谅。
弟为捐事所累,敝庐业已转售,鱼辙本枯,雀巢又失,窘况可想而知矣!
一〇七、复沈孟养
久阻雁行,乍开鱼腹,喜故人之无恙,来兮清风;舒贱子之相思,慰兹秋水。独是三千客里,我已匏悬;早期十九人中,君应颖脱。何图落落,尚尔依人?岂竟寥寥,绝无知己?然金台骏骨,曾相赏于燕昭;赤水骊珠,终见收于象罔。虽故国之云山,堪萦蝶梦;而归程之囊箧,宜蓄蝇头。幸缓轻鞍,勿歌长铗。
弟才本谫陋,应世无方,运复颠连,仰天莫问。多累值多愁之境,同声增同病之怜。目前涸辙枯鱼,既未得饱衔香饵;此后寻巢小燕,更不知飞傍谁家。所以酒酣耳热之余,狂歌当哭;雨晦风凄之候,搔首自灰也。知荷关情,敢摅近况;倘逢邮羽,时惠德音。
一〇八、谢邵南湖
夏杪舟过峭帆亭,非叨良友之光,几为恶役所阻。尤承挚谊,留醉兰轩;蜡炬龙团,赠遗稠叠,纫佩何可言喻!返馆后,以居停作古,交案棼如,未遑泐谢。比来三径黄花,一樽红友,雅人深致,定将东阁作东篱矣。
弟以邓明府官清似水,累积如山,已在弥留,尚承顾托,以故滞留三月。今稍稍就绪,计日东归。将来半榻青毡,不知寄向何处耳。
一〇九、贺署正定太守李并荐友
新正快瞻五马,猥蒙延置青油;时以邓明府维挚甚坚,正如梁燕依人,难辞故垒,有负阁下殷殷求旧之思。比想熊轼新临,棠荫遍树,“郡人重得黄丞相,童子争迎郭细侯”,可为阁下载咏矣。
弟因家兄迎养衰慈,挈眷同往,到东小住,仍返盐山。舍甥杨翊明,赋闲日久,前以面承允荐。兹闻无极一缺,以原任曲阳公王宗枚题补,属在宇下,但得九鼎一言,撮合易易。舍甥学优而行谨,不致贻荐者羞也。
一一〇、慰天津太守李被议
薄游津淀,借庇棠荫者五六年矣。平日心维口颂,谓阁下之才猷治行,殆即古所称良二千石者;识拔有真,旦晚定邀荐擢。得省抄,乃知阁下忽有意外之议。天生伟人,不能寄屏藩,持节钺,以衣被群生;即此一麾出守,亦复中遭颠踬。此人人所扼腕,非独倾心有素者闻而错愕也。然皓魄当空,乍亏旋复,将来赴都引见,定荷殊恩。虽鹏翅之偶垂,岂鸿肩之就息?是则阁下所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