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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1-竹叶亭杂记-清-姚元之-第22页

人所能,断其为秦、汉器。可知鉴古者大率易欺也。
空青恒产于关外戈壁中(其地无水尽沙,所谓旱海也),惟粗石有之。沈县令仁树初官甘肃徽县及两当杂职,其地为蒙古年班入京孔道。一岁蒙古包过(蒙古所携物,俱以大皮贮为包),里下马家儿从(凡官差用里下之马,其家必以人从)。蒙古押包者前行,过一处下骑,见若蹲地者,见其手若释子之捻诀者,见若拾地上物涂目者。马家儿从后观之了然也,而不知所以。追及之,骑者去,视其地,无有物也。谛寻之,见沙中有小石剖为二,就审之,剖处皆有窝,有滴水贮窝中,意前骑者之涂目必是水也,亦醮而涂其目,水尽乃行。及夕问之,前下骑者莫肯告,复自言其涂目事,前骑者惊曰:“尔何来得此造化耶?”明日骑者行,从马者以其马归,无他异也。久之,里中有聚赌押宝者,此子至即见其盒中物,或青龙,或白虎,若置于前无障碍者,因大笑众人之皆盲也。众随之辄中,宝主患之。异日有出宝者,此子至,无不中。宝主因相约贿之,乞勿至,至亦勿言。于是衣服饮食不谋而裕如矣。一日众饮之,向其术,秘不言。又极饮之醉,苦询之,始具道其故。众共谋曰:“此子不死,此目不得除也。”因共杀之,遂成狱。沈备得其详。余忘其为两当为徽县矣,此子亦忘其名。可知空青不徒治目疾也。
徐星伯云乌鲁木齐开铅厂,工人掘地得一石,碎之水出。厂官闻之,急令往取水,已散地无余。天生异宝,每误弃于无知者之手,亦何可恨。西域贾人能识宝,以有鳖宝也。徐星伯之仆李保儿者,旧从广东观察朱尔赓额,在伊犁曾见其人,知其法。其法遇得鳖宝,与之约,相随十年或八年。其物大若豆,喜食血,亦与之约,每日食血若干厘,不及分也。约明,即以小刀划臂纳之臂中,自此即能识宝,过期物自去矣。始知西域多识宝者,非生而异人,亦非别有幻术也。
爨国名“白蛮”也,字书多不载,盖《广韵》爨字下只注为姓,未注为国名,故相承遗漏耳。按《隋书。苏孝慈传》,兄子沙罗捡校利州总管事,从史万岁击西爨,累战有功,进位大将军(《册府元龟》载孝慈开皇中简授利州总管事,盖以沙罗误作孝慈)。又《梁睿传》睿请宁州朱提、南西爨并置总管州镇。《辍耕录》载宋戏曲院本有五花爨弄。院本五人,一曰副净,一曰副末,一曰引戏,一曰末泥,一曰孤装,又谓之五花爨弄。或曰宋徽宗见爨国人来朝,衣装鞋履巾裹傅粉墨举动如此,使优人效之,以为戏。于是诸杂院爨有“人参脑子爨”、“断朱温爨”、“变二郎爨”等名。其地在汉为地。南新出《爨龙颜碑》,南北朝宋太始二年九月刻。书之以补爨字注之漏。
国学内有俄罗斯学。康熙间,许俄罗斯通中国,始遣其子弟入学,十年一更。
子弟若寄信于其国,皆露函交理藩院。理藩院译其文进呈,无私语方为寄之。嘉庆己巳忽寄书一本,皆汉字。其书卷前二页有圆图如太极状,图内黑白杂错,若画云气者。其解以为阴阳二气,有此二气是生一男一女,男女自为配,是生天主,反复辨论,大意似只知有母而不知有父。书奏,仁宗令察其书所自来,得其刻板毁之。案俄罗斯,古丁零国也。人狡而狠,好利。其国教宗耶苏。
海船敬奉天妃外,有尚书、拿公二神。按尚书姓陈名文龙,福建兴化人,宋咸淳五年廷试第一,官参知政事,《宋史》有传。明永乐中以救护海舟,封水部尚书。拿公,闽之拿口村人,姓卜名偃,唐末书生,因晨起恍惚见二竖投蛇蝎于井,因阻止汲者,自饮井水以救一乡,因而成神,五代时即著灵异。二神亦海舟所最敬者。
南土司,惟宣慰司最大,秩□品。其地隶版图而为南掌老挝所奴隶,每蹂躏索馈献,有喀鱼拉者为尤甚。宣慰司初尚富,今已敝,则不胜其扰,而喀鱼拉之来更频。思茅同知辖是境也,能为之逐喀鱼拉,即为称职。盖南掌诸国皆瘠而穷,又为缅甸附庸,意者供亿不足,不免旁索。嘉庆己卯,南掌入贡,其从者所过,虽办差之草帘亦取而留之,鄙可知矣。
滇、粤多蛊,有以药成者,有自生者。熊编修常钅享典试南,偶与内监试某观察谈及。某曰:“此易见耳。”翼日告曰:“蛊起矣。”熊出室望之,如放洋灯者然。某曰:“贵人指之则落,星使何不试之。”熊指之,果坠。熊曰:“观察亦贵矣,何独属我?”某曰:“非钦使不应也。省中惟巡抚、学政乃可耳。
考官天使,故请试之。“此理殊不可解。
云、贵边境常有瘟气。气之至也,鼠必先灾,鼠灾必吐血而死。人家或见梁上鼠奔突堕地吐血者,其人即奔,莫回顾,出门或横走,或直驰,竭其力奔数十里,或可免。人有中之者,吐血一口即死。此气之灾,时或一条,时或一段。如一村分南北街,竟有街南居室一空而街北完然者。如下村数十百家,竟有中间数十家一空而村两头完然者。初闻此灾不祸有功名之人,凡生监皆可免。近今生监亦不免矣。此理亦不可解。
南掌,古越裳地,自周以后不通中国。明有刁线歹始通贡。雍正七年,遣头目叭猛花贡象。乾隆十年以该国远,定为十年一贡。五十九年始赐敕印。彼时国王召温猛不克自振,逃赴越南。越南国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