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世,皆生于辛巳。陈尧佐、王整,皆生于庚午。
翰林王公洙,修撰钱公延年,俱以丁酉八月丑时生。王十九日,钱二十日。钱以嘉佑二年六月卒,时王公己病。或谓王公起于寒素,早岁蹇剥,庶可以免灾。侍郎掌公曰:“钱虽少年荣进,晚节滞留;王虽早岁奇蹇,晚节迁擢。长短比折,祸福适均。”王公竟不起。
王端明素、卢太尉政,俱以丁未八月二十四日辰时生,而王出于贵胄,卢起于军伍;王卒于边藩,卢薨于殿帅。事皆略同,亦可怪也。但卢之寿苟有过于王,得非以少年微贱耶。《青箱杂记》。
刘贡父、王介同为考试官,因忿争,介以恶语侵邠,邠不与较,遂皆赎金。中丞吕公著意不乐邠,以为议罪太轻,遂夺主判。邠谢表曰:“彍弩射市,薄命难逃;飘瓦在前,忮心不校。”又曰:“在矢人之术,惟恐不伤;而田主之牛,夺之已甚。”然《左传》“蹊人之田,而夺之牛”,本无“主”字,语又俗。“惟恐不伤”是全句,“已甚”字外来。盍云“在伤人之矢,惟恐不深;而蹊田之牛,夺之已甚”,方停匀。贡父工于四六者,岂不知?盖出于一时之愤气,不暇精思尔。
熙宁初,张掞侍郎以二府初成,以诗贺王介甫,公和曰:“功谢萧规惭汉第,恩从隗始说燕台。”陆农师曰:“萧规曹随,高帝论功,萧何第一。而请从隗始,初无‘恩’字。”公笑曰:“韩退之斗鸡联句,‘感恩隗始’,若无据,岂当对‘功’字?”观此,则二公之文章,优劣可知矣。
唐刘邺,特赐进士第,韦岫贺之曰:“三十浮名,每科皆有;九重知己,旷代所无。”
进士褚载投贽于苏威侍郎,有数字犯讳,谢启曰:“曹兴之图画虽精,终惭误点;殷浩之兢持太过,翻达空函。”
《国史补》云:“元和之后,文章学奇于韩愈,学涩于樊宗师;歌行则学矫激于孟郊,学浅于白居易,学淫靡于元稹,俱名‘元和体’。大抵天宝之风尚党,大历之风尚浮,贞元之风尚荡,元和之风尚怪也。”
鲁直书王元之《竹楼记》后:“或传云王荆公称《竹楼记》胜欧阳公《醉翁亭记》。或曰此非荆公之言也。某谓出此言未失。荆公评文章常先体制而后论文之工拙。盖尝观子瞻《醉白堂记》,戏曰:‘文词虽极工,然不是《醉白堂记》,乃是韩白优劣论耳。’以此考之,优《竹楼》而劣《醉翁记》,是荆言无疑也。”
东坡云:“永叔作《醉翁亭记》,其辞玩易,盖戏云耳,又不自以为奇特也。而妄庸者乃作永叔语,云‘平生为此文最得意’,又云‘吾不能为退之《画记》,退之亦不能为吾《醉翁亭记》’。此又大妄也。”陈后山云:“退之作记,记其事尔。今之记,乃论也。”少游谓《醉翁亭记》亦用赋体。
余谓文忠公此记之作,语意新奇,一时脍炙人口,莫不传诵。盖用杜牧《阿房赋》体,游戏于文者也。但以记其名醉为号耳。富文忠公尝寄公诗,云:“滁州太守文章公,谪官来此称醉翁。醉翁醉道不醉酒,陶然岂有迁客容。公年四十号翁早,有德亦与耆年同。”又云:“意古直出茫昧始,气象一吐阊阖风。”盖谓公寓意于此,故以为“出茫昧始”,前此未有此作也。不然,公岂不知记体耶。观二公之论,则优《竹楼》而劣《醉翁亭记》必非荆公之言也。
刘昌言,太宗时为起居郎,善捭阖以迎主意。未几,以谏议知密院。一旦,上眷忽解,曰:“刘某奏对,皆操南音,朕理会一字不得。”虽是君臣隆替有限,亦是捭阖之术穷矣。
王嗣宗,太祖时以魁甲登第,多历外郡,晚方入朝。真宗时,为副枢,以老辞位,真宗遽止之。嗣宗曰:“臣力不任矣,但恨天眼迟开二十年。”
蔡忠怀公持正为某州司理日,韩康公宣抚陕右河东,道出其境,太守具宴,委蔡撰乐语口号,一联云:“文价早归唐吏部,将坛今拜汉淮阴。”康公极喜,请相见。观其人物高爽,议论不凡,谓群将曰:“蔡司理非池中物。”因相与荐之改秩,已而荐与弟持国。时持国知开封府,初置八厢,乃辟为都厢。暇日相见,颇加礼接,后已举为府曹。持国既入翰苑,刘庠尹京,趋上幕府阶墀,持正独否,刘大怒,奏闻得旨取勘。持正不答,乞移棘寺,乃供状云;“京朝官著令无阶墀,盖太宗、真宗为牧时讲此礼。今辇毂之下,比肩事主,虽故事不可用,而开封府尚仍旧例,未当。”大理卿求对,特袖蔡所供呈奏。裕陵喜曰:“蔡确知典故,何得作幕府?可除馆职。”到馆,复进《百官图》,识者云:“此生看看待作宰相。”久之果然。故元佑新州之贬,程颖有忧色,盖忧其已甚也。
熙宁六年,有司言:‘旧当食四月朔。”上为彻膳避殿。一夕微雨,明日不见日食。是日,有皇子之庆,百官入贺。蔡持正为枢副,献诗前四句曰:“昨日薰风入舜韶,君王未御正衙朝。阳辉已得前星助,阴沴潜随夜雨消。”其叙四月一日避殿,皇子庆诞,云阴,不见日食,四句尽之,当时无能过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