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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见闻琐录-清-欧阳昱-第22页

求情,文肃默然不言。送出后,即悬牌辕门曰:“某令敢如此钻营,非奏参不足以警其馀。”某令本可轮委,反因此一求,革职归矣。自是闻者悚惕,无敢效尤焉。
  又文肃在家奉旨办台北事时,杀一藩署不法书吏。总督李鹤年不悦,奏劾之,列四款,极其诋丑云。
*水灾风灾
  有友自京来者,告余曰:“光绪十五年春,河南某县天雨人面豆甚多,眉目口鼻如画,遂有郑州水灾。”既都城外某村,亦雨是豆。至明年夏,遂大水两处,淹死人民殆七八万。
  十六年四月某日,河南商水县大风,片刻吹倒民房万馀间。有人见之,初来时仿佛一女人在前,旁引二龙,中多怪物。过去无恙,忽然回吹,屋宇尽倾,真一大灾也。
*毒死活佛
  宣宗朝有西域僧进贡,自称曰活佛,能谈人休咎,偶亦有中者,于是人惊以为神。宣宗以其诚心慕化,万里来朝,待礼有加厚。而活佛倚势挟术,无恶不作,纵其从者百数十,强取人财物,肆淫人妇女,官吏无奈之何。
  宣宗忧甚,谓大臣曰:“今不杀,则其为害日甚;杀之,恐阻向化者之心。且恐四夷闻之,谓中国残虐贡使,从此或萌他意,亦未可知。其将何法以处之?”诸臣莫对。
  戴文端进曰:“至此不得不用暗术以除其害,请皇上用一色翡翠鼻烟壶二,西域最忌天花恶疮,可遍觅其痂,研为末,甲壶贮鼻烟,乙壶贮痴末,分别暗记。召活佛至,谓之曰:『中国最患卑湿,非食此不足以解之。』皇上先自食,以示其法。彼必不疑,即以乙壶赐之。并谕其与从者同食。如是则天花恶疮齐发,未有不死者。”依计而行,而活佛自此不活矣。后西域闻之,但谓不宜于水土,而害人之活佛,皆畏而不敢至,遂永除此患矣。
  文端真能通权达变,用术以保民也。而说者谓居心太毒,过矣!
*曾文正不交权贵
  咸丰末,肃顺当国,内外官争趋炎附势,倚为泰山。甚或进重金,营善地,几不可以数计。即无此诸弊,而书札往来,无人无之。及得罪,籍其家,搜出私书一箱,内惟曾文正无一字。
  太后太息,褒为第一正人。于是天下督抚皆命其考察,凭一言以为黜陟。而私书中颇有功臣名。太后谓:“当此威权盛时,通札在所不免。”命尽焚之,以安其心。真天地包涵之德也。
*善远小人
  梅河帅为吏部司官掌印时,邻寓某以举人捐知府,名次在后,谋先人得缺,谓掌印官可上下其手,无因至前,极其趋奉。
  河帅素贫,某来必问薪米给否,河帅知有所为,必应曰:“给。”既因亲戚事,需银数百两,遍向知交告贷。某知之,送银五百两至,河帅婉谢不受,然不能不感其意。
  逾年,放惠州知府,掌印职权,不在手矣。赴任乏资,故意往拜某,告贷。某托辞他出,不见。走札往告,亦不复一字。人问:何自取辱若是?河帅笑曰:“特试之耳,彼果重交情,必慨然答应,异时不得不图厚报。如其为谋缺之故,则今不掌印,必不肯借。既不肯借,则我心释然,彼将来亦不能责怪于我,两情从此断也。”
  后河帅抚浙,某寓临安,窘甚,虽一往拜河帅,自顾赧然,不敢有所干求矣。然则欲远绝小人者,不可无智术。河帅此举,真足为法也。
*黄鹤楼预兆
  沈文忠兆霖最信扶鸾。少时,虔诚问终身事,乩盘大书六字曰:“过黄鹤楼必凶。”遂谨记于心。从不肯至武昌,即或当经其地,必绕道而过。
  又信鬼神,闻某道士道法甚高,乞其画一小符,日夕佩之以辟邪,后任陕甘总督,往某处查办事件,经一村落,忽见一楼,书“黄鹤楼”三字,大惊,自知必死。
  翌日早起,阴云密布,幕友仆从皆言:“今日天必雨,不可行。”文忠不听,乘轿,前至两山间。骤雨如注,山水陡涨一丈馀。无路可避,遂溺死轿中。友仆俱隔十馀里,未受此祸。后其子颇疑人谋害,幸一轿夫挂在树杪未死,提得文忠常用一小箱,总督印在内,有一纸,书过黄鹤楼原委,并属后事。其子阅之,疑乃释焉。
*汤文端
  汤文端父在乡市开肆,除夕收账还,有金三十,忽见两夫妇抱头大哭,声甚哀,问之,曰:“为债主所逼,欲嫁妻以偿之。”曰:“嫁则嫁之,何哀如是?”曰:“夫妇素和睦,不得已出此,实不忍分离。”曰:“所负若干?”曰:“三十金。”曰:“可毋嫁,我为君偿。”探囊付之,某夫妇感甚,因问其家世,知姓汤,有一子名金钊,已游庠。谨记之,以图厚报。
  时一女,年十三四,有殊色。浙抚某,欲进美女以媚和珅,遍访西施、郑旦,物色得之,重金买送至京。和珅大悦,宠冠诸姬。期生一子,愈喜,惟其言是昕。此女受父母嘱,思报汤德,屡向珅言之。是岁大比,珅即以关节交浙江主考某。榜发,巍然解首,文端不知也。入都,未二日,珅使人持名片,送银三百两至,适他出,仍持回。仆嘱司阍者:明日至相府领。此时文端若往见,则会元状头俱可得。
  文端归,知珅欲罗致之。笑曰:“吾岂趋附权势者?”夜即雇车,天明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