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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4-过庭录-宋-范公偁-第9页

吾死亦当从我尔?”妾亦恭应曰:“唯命是从。”公薨,妾相继果死,人以为异。
张先子野郎中《一丛花》词云:“怀高望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离魂正引千丝乱,更南陌香絮蒙蒙。嘶骑渐遥,征尘不断,何处认郎踪。  双鸳池沼水溶溶,南北一桡通。梯横画阁黄昏后,又还是斜月朦胧。沈思细恨,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一时盛传,欧永叔尤爱之,恨未识其人。子野家南地,以故至都谒永叔。阍者以通,永叔倒屣迎之曰:“此乃桃杏嫁东风郎中。”东坡守杭,子野尚在,尝预宴席,有《南乡子》词,末句云:“闻道贤人聚吴分,试问也应傍有老人星。”盖年八十余矣。
鲁直在鄂州,太守以其才望,信重之。士人以诗文投贽,守必取质于鲁直而报之。一同人投诗,颇纰缪,守携见鲁直,意其一言,少助其乏。鲁直阅诗,良久无语。太守曰:“此诗不知酬以几何?”鲁直笑曰:“不必他物,但公库送与四两干艾,于尻骨上做一大炷灸之。”且问曰:“尔后敢复凑放野?”同人竟无所济。
一相士黄生见鲁直,恳求数字取信,为游谒之资。鲁直大书遗曰:“黄生相予,官为两制,寿至八十,是所谓大葫芦种也。”一笑。黄生得之欣然,士夫间莫解其意。先祖见鲁直,因问之,黄笑曰:“一时戏谑耳。某顷年见京师相国寺中卖大葫芦种,仍背一葫芦甚大,一粒数百金,人竞买,至春种结,仍乃瓠尔。”盖讥黄术之难信也。
刘贡父知长安,妓有茶娇者,以色慧称,贡父惑之,事传一时。贡父被召造朝,茶远送之,贡父为夜宴痛饮,有别诗曰:“画堂银烛彻宵明,白玉佳人唱渭城。唱尽一杯须起舞,关河风月不胜情。”至阙,永叔直出道者院,去城四十五里迓贡父。贡父适病酒未起,永叔曰:“何故未起?”贡父曰:“自长安路中,亲识留饮,颇为酒病。”永叔戏之曰:“贡父非独酒能病人,茶亦能病人多矣。”
赵軏信可,许人也,以才称乡里,为陕漕属,潦倒选调。先子与之乡旧。既在太原,赵沿檄相谒,因馆于书室。是夕八月十四日夜,先子具酒饮食,宣使张永锡召先子会酌。赵独处寂寥,就枕即作一词达先子云:“今夜阴云初霁,画帘外月华如水。露霭晴空,风吹高树,满院中秋意。 皎皎蟾光当此际,怎奈何不成况味。莫近檐间,休来窗上,且放离人睡。”永锡见之大喜,赠上尊数壶。先子为求荐章,仅改秩而终。
旧家多藏异书,兵火之后,无复片纸。尚记有一《黄须传》云:李靖微时甚穷,寓于北郡一富家。一日,靖窃其家女而遁。行至暮,投一旅舍,饭罢,濯足于门。见一黄须老翁坐于侧,且熟视,神色非常。靖恐富家捕己者,欲避之。顷于身皮箧中,取一人头切食,甚闲暇。靖异之,乃亲就问焉。翁曰:“今天下大乱,汝当平天下,然有一人在汝上,若其人亡,则汝当为王,汝可从我寻之。”靖随翁数程,至汴州,见一大第中数人奕。翁同伫立,云不见其人矣。顷有一披衣从中出视奕者,盖太宗也。翁惊曰:“即此人当之,汝善佐其事。”遂别饯,留连久之,语靖云:“此去四十五年,东夷中有一黄须翁杀其君而自立者,即我也。”靖既佐唐平乱,贞观中,东夷果奏一黄须翁杀其君而自立,异哉异哉!
邵伯恭侍郎守长安,既去久之,以书抵亲识曰:“自去长安,唯酥梨笋时复在念,其他漫然不复记忆。”可谓风流矣。
李师忠复之,帅桂罢归,一词题别云:“子规啼破城楼月,画船晓载笙歌发。两岸荔支红,万家烟雨中。  佳人相对泣,泪下罗衣湿。从此信音稀,岭南无雁飞。”荔支烟雨,盖桂实景也。
曾肇子开守亳,秩满,丐祠归江南,一词别诸僚旧云:“岁晚凤山阴,看尽楚天冰雪。不待牡丹时候,又使人轻别。  如今归去老江南,扁舟载风月。不似画梁双燕,有重来时节。”
忠宣守洛。游师雄景叔,忠宣门生也,赴陕漕任过洛,留数日,启行,忠宣饯于郊,拉程正叔会,而使妓侑酒。盖忘正叔之来,旋悔之无及。景叔以正叔年德高,让居上坐,正叔亦不辞。酒数行,景叔启白忠宣曰:“数妓远出颇劳,某愿各酬一杯。”遂执爵遍劝诸妓。正叔不乐,忠宣甚惶怖,劝将毕,正叔厉言曰:“景叔,愿公爱陕之百姓亦如此。”景叔执爵从容操西音言曰:“覆侍讲,只有此一勺里。”正叔亦为一嗤,忠宣意遂解。
晁端彦美叔,一日会贾易及东坡。贾时台谏,盖尝劾坡于朝。晁亦忘其事,遂同会。酒酣,坡言曰:“某昨日造朝,有一人乘酒卧东衢,略不相避。某颇怒之,因命左右曰:‘擒而绷之。’酒者曰:‘尔又不是台谏,只有胡绷乱绷。’”易应声曰:“谁教尔辨?”坡公终席不乐,美叔终身自悔拙于会客。忠宣曰:“吾向非景叔之佞,亦当抱美叔之恨矣。”
石苍舒与韩魏公有旧。韩拜相,石至干禄,留数月无成。石作诗以别归云:“逸上句,帘前二圣拥千官。唯有扫门霜鬓客,却随社燕入长安。”韩览之恻然,遂注一官而去。
滕甫元发,视文正为皇考舅,自少侍文正侧。文正爱其才,待如子。视忠宣为叔,每恃才好胜,忠宣未尝与较。皇祐元年,同忠宣贡京师,忠宣箧中物,滕尝自取之付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