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读、侍讲均为从四品,撰文、秘书郎(均詹事府裁后所设)、修撰均正五品,编修、检讨均从五品。(叶昌炽《缘督庐日记》宣统二年庚戌正月廿二日云:“得凤相函,讲读升级,家居在任一律,可换四品服。即属仲侯购一青金石蓝顶,至瑞记照相馆摄衣冠影。”时叶以开缺侍讲在籍也。凤相谓大学士陆润庠凤石,原官而品秩忽晋,不可谓之升官,惟可谓之官升。清末颇多官升之事。)
第十九册己亥五月三十日记仪鸾殿召见云:“病尚未愈,五点钟策骑入直,家人见病甚,皆阻前往。琪知今日是翰林院直日,必召见,若偷闲不宜,乃扶病策骑,居然尚可支持。至斋稍坐,果命召见。乘舟至瀛秀园门五间房,又稍坐,晤苏子熙宫保军门(元春),一见如旧相识。是日三起:琪第一,苏元春第二,军机第三。有奏事太监导入瀛秀门,将至殿阶,见殿前陈设皆珠兰、茉莉、蕙花之属,盆皆细瓷五彩,香气扑人。中官导前,登殿中阶,启中扉,进殿向东行,见殿中陈设诸花与外同,但盆略小,因召对在即,不敢谛视。趋至东暖阁,有黄纱帘,中官向北面启帘,盖宝座近窗向北坐,臣等由北面上,是以由北启帘也。进暖阁,见近窗设御榻一,皇太后宝座在榻之东,中设一炕桌,皇上宝座在榻之西,前设御案一,案上黄缎罩,臣等履历片置案上。案下设一品垫,正一居正中,垫北有花数盆。臣等非一品不能上垫,乃在垫帝向东南迎皇太后御坐跪。移时皇太后问曰:‘你那里人?’臣对曰:‘臣浙江人。’又问曰:‘那一科进士?’臣对曰:‘臣庚辰科进士。’又问曰:‘浙江年岁多好?’臣对曰:‘是,浙江年岁多好。’又问曰:‘浙江雨水什么多调匀?’臣对曰:‘是,浙江雨水一切多见调匀。’又问曰:‘宁波有水勇,有人说可以练得,究竟如何?’臣对曰:‘宁波水勇亦可练得,然台州民情强悍,似乎台勇比宁波还强,然咸丰年间军务时宁波练绿头兵,亦颇得力。’又问曰:‘那是捻匪时否?’臣未及答,又问曰:‘是粤匪时?’臣对曰:‘是。’又问曰:‘浙江有教案否?’臣对曰:‘浙江教案尚不多,各省教案,全在州县得人,若有洋人来,即时见他,有教案立予讯结,决不致有多事。现在各处教案,总是不肯骤见洋人,平时又不将细情晓喻,于是愚民以无稽之词,或迫于公愤,亦有希图打抢,并非真是义民的。 ’皇太后曰:‘可不是。现在山东、四川各省,俱有教案,总要外头办得好,若闹到里面来,事情就不好办了。”臣对曰:‘是。若闹到里面来,事情就不好办。 ’又问曰:‘近来时事多艰,练兵以外,尚有何策应该举办?’臣对曰:‘方今以练兵为第一要义。练兵以外,惟有理财。
然本朝与前朝不同,从无加赋之名,若理财不得其法,民间即为受累。还是推广蚕桑,其利最溥。’皇太后曰:‘可不是,加赋万不可行。理财之事,地方官办理不得其法,则百姓爱累。 ’臣对曰:‘是。’又问曰:‘浙江多出丝?’臣对曰:‘是。浙江出丝。’又问曰:‘丝是湖州的好?’臣对曰:‘湖州的丝最好。杭州府属海宁州等处出丝亦多好。’又问曰:‘洋人亦来买丝?’臣对曰:‘洋人亦来买丝。伊等买丝必须丝货都齐,价钱欲落之时,始肯来买,是以中国商人,往往多吃其亏。’皇太后曰:‘洋人做生意,他多比中国商人精。’臣对曰:‘是。
中国商人心思赶不上洋人,是以商务多吃他的亏。’皇太后曰:‘正是。即如矿务铁路,亦多不见获利。所延矿师,往往本领不佳,亦寻不出真苗。’臣对曰:‘是。外国开矿,往往于此处安机器,即开至见水,仍复下挖,必见真苗而后止。中国商人安机器,挖至见水无苗,即挪他处,是以所费成本较多而获利转少。况购买机器资本已重,而机器所获之利不能过有速效。’皇太后曰:‘是。机器成本既大,获利却亦甚缓。’臣对曰:‘是。方今时势,若不讲洋务,未免迂阔。然机器等事,实无大利。’又问曰:‘铁路亦不获利,何故?’臣对曰:‘铁路在外洋招商较易,是以获利比中国厚。 ’又问曰:‘浙江农工商局近来亦办得如何?’臣对曰:‘现在浙江经刘树棠竭力整顿,一切当有起色。即如从前养蚕不精,近仿西法,用显微镜先照,将蚕子有毛病者先行挑出,所以近来所养之蚕既好,丝亦较从前漂亮(此二字京中语犹光洁也)。至于兴利之道,如浙江岱山从前出盐,抚臣日派人往收,乃盐出日多而官款不给,于是私枭充彻,仍复无可如何。’皇太后曰:‘可不是。私枭最可恶,他的盐运来比人家好,价钱又贱,是以百姓多贪吃他私盐。’臣对曰:‘是。’对至此,皇太后从容温霁谕臣曰:‘你是近臣,学问又好,方今时事艰难,内而内政应该修明的,外而外政应该举行的,你随时条奏,无不立见施行,无不即行举办。’臣对曰:‘是。臣如有见解,当随时奏闻。 ’皇太后曰:‘你会画?’臣对曰:‘臣学则画画。’皇太后曰:‘多画得好?’臣对曰:‘臣画粗学,平日瞻仰皇太后御笔,实在钦佩。’皇太后曰:‘画就是章法不好安。’臣对曰:‘皇太后御画章法实在好极,臣钦佩十分。 ’皇太后曰:‘今年因事情忙亦不多画,往年节下画得多,你们多有赏。今年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