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眈眈逐逐于其旁而患者无已时矣。此时中国纵无他国先入之语,亦知法国之败于德者为时无几,目下元气未必尽复,不过日以恫喝为事,其实不足深畏;故决计言战而不言和。于斯时而欲中、法相和,诚有戛戛乎难之者已!为我法国计,若不烦他国相劝从中居间,而自与中国议定和约固为最妙,恐其不能;则不如发重兵以胁和。如刻下我法国以兵一万人侵台湾,期在必得;以五千人侵海南,而仍以大队扼华军于东京。此三处一齐吃紧,则中国必难支拒。然后再用兵船分扰各处口岸、游奕各路洋面,使中国首尾不能相顾、东西疲于奔驰;于是而再由我法国出与言和,当必不难。特恐如此侵扰中国,则于通商大局不免有碍。然于碍者,亦无多时;迨既经和议订定,则中国之利益仍可为各国商人所分获,屈指中国之利益为法国所得者少、为他国所得者殊多,则此一时间之有碍商务亦不足虑也。法字报所言若此,此所谓「法语」也。
法人言法,其所以为法计者,几于委婉曲折,无微不至。然其中有数处,似反可藉以见法国之情状;则此说也,谓之为法谋也可,谓之为中国谋也亦无不可。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此兵法也;窃尝以为此二语尚不足以尽兵家之妙。知己固已,更宜知己所无从知彼之处,而深为防之;知彼固已,尤当知彼所有以知我之处,而预为计之。虚虚实实,乃无不尽之智虑,而兵可以常胜。今法人之作此语,则其于己于彼,早已了然于心目矣;独于法国之情形,不愿他国人输之于中国,此则何意?且不欲中国人知法之实情,则又何意?以为法人虽败于德,而数年以来原气已复,外虽弱而内实强;人乃但知其弱、不知其强,以是为可耻乎?兵法用虚,有故意示之以弱者矣。若果其内强,则是知其弱、不知其强者,方且堕其术中;而法何以反若有所深讳者!然既讳其弱、复示以强,而故作大言以欺人:以万人犯台湾,期在必克;以五千人犯琼州,以大队扼东京,以兵船游奕于中国海面。此等语,直是外强中干,所谓强颜以解嘲耳。台湾封口攻围,相持数月之久,法兵曾无尺寸之获;而死于阵、死于俘、死于水、死于疠疫、死于风涛者,且不知其几何人!度连月围攻台湾,就淡水、基隆两处而言,法兵何止万人,而一无所效;则此言之不足信也可知。琼州虽孤悬海外,亦一重镇;去粤省程途尚不甚远,呼应救援自必灵便。现在粤省防兵云集,区区五千人又何足为害于琼州!况琼海口岸极多,倘欲相犯,亦非五千人所能胜任;此言又不足凭矣。彼以为百端滋扰,中国必惧而与之言和;吾则以为法人而果如此之为害于中国,则益以触中国之怒,其势且不复相下矣。用兵之有害商局,彼亦知之;而乃以为虽有所害而为时无几,此则尤属不经!兵连祸结,患无已时。英之于美交攻者,计年七、八;其余欧洲各国一值用兵,动辄四、五年,极少亦二、三年。商务局面,安有数年可以耽误!而彼顾谓为时无几、所害不多,此即无识之愚夫亦知其言为无稽矣。既恐输法国之情形,而不愿他国之与议和;又欲以利歆动各国而谓中国之利,他国之所得者多。抑思所得既多,则此时法人不肯罢兵,其所丧者亦多矣。噫!法人之为此言,亦适足以见其国之外强中干,大有无从生法之势而已矣。
将士离心
古之将欲得人之死力者,莫不与其士卒同甘共苦,然后始能驱之胜敌;未闻虐待其部曲,而能使其致身于锋刃者。目今法因有事于亚洲,封台、战越,在在需兵;其本国中额设之兵碍难全遣而东,故不得不从事招募以实军旅。兹闻其在所属阿依尼亚地方新招之军若干,应募投充者,法、德诸国及阿依尼亚之土民咸备其中;既列军籍,登舟东渡之时,其兵时有跳海冀脱之事。管带官弁知即设备严防;其于募兵登舟之后,即将其闭置舱内,不准出行舱面;则是昂昂男子,情同入笼之鸡矣。夫彼既悔于斯行,安望其效力于战场乎!亲离众畔,兵士逃亡,法其殆已!
敌将倾心
京友函述云:闻法督致书巴德诺脱,极言刘省三爵帅谋勇兼全,罕与伦此。部下将士,亦皆矫健精悍,能听主帅号令;防守各要隘,颇觉无懈可击。目下倘欲进窥台南,非援兵到齐不可。且法兵虽驻基隆,华军时思掩击;现拟将各炮台添造炮门,使之律一向内,以免华军暗算云云。观此,则法督不敢以正眼觊台,已跃然纸上。苟援台各军连樯而进,与刘军内外夹攻;区区法丑,何难一鼓荡平哉!
渡台被获
法国「和路达」轮船前由基隆到港,据称当其船启行之时,见有法兵船载有华兵三百一十六人驶至。闻此等华兵乃由拖船潜渡台湾,途遇法船,拖船被击沈溺,法船遂乘间以拘之;盖欲借我兵以当前锋也。但我华兵素皆知义,必不肯为敌人所用云云。
匪言勿言
日前闻有某西人言:法国与中国构兵,并非出于本心,只以索赔不遂,聊试其技;张皇恫喝,令中国惧而议和,餍彼之欲耳。乃中国误以为法人饷绌兵单,庞然自大;令法国恼羞变怒,不能罢手:恐非中国之福云云。该西人之言如此,此诚未免隔靴搔痒耳。
省垣近事
粤督张制军闻法人有攻打琼州之说,飞示雷琼道王芍棠观察,使知严备。想王观察韬略夙优,防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