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鱼枕骨作器皿,人知爱其色莹彻耳,不知遇蛊毒必爆裂,尤可贵也。
油绢纸、石灰、麦糠、马矢、粪草,皆能出火。
马、骡、驴,阳类,起则先前,治用阳药;羊、牛、驼,阴类,起则先后,治用阴药。故兽医有二种也。
梧桐,百鸟不敢栖止,避风凰也。古语云尔,验之果然。
蜀中喜事者,南归多载木犀花以来,种之皆生,或择嫩条接冬青枝间亦生,岂其类耶?谓万年枝者,冬青也。玉树者,槐也。宫苑中多此二木,特易以美名。冬青又名冻青,贵其有岁寒不改之节,故司马长卿谓之女贞,自不为文君地邪?芸草,古人用以藏书,曰“芸香”是也。置书帙中即无蠹,置席下即去蚤虱。叶类豌豆,作小丛,遇秋则叶上微白,如粉汗,南人谓之“七里香”。大率香草,花过则无香,纵叶有香,亦须采掇嗅之方觉。此草远在数十步外已闻香,自春至秋不歇绝,可玩也。
种柿有七绝:一有寿,二多阴,三无禽巢,四无虫蠹,五有嘉实,六其本甚固,七霜叶红。可玩也。
榆有二种:一名郎榆,一名姑榆,郎榆无英。
千叶黄梅花,洛人殊贵之,其香异于它种,蜀中未识也。近兴、利州山中,樵者薪之以出,有洛人识之,求于其地尚多,始移种遗喜事者,今西州处处有之。予尝春日经夷陵,山中多红梨花,诵欧阳公之诗,裴回其下不能去,近蜀中亦稍见之。又有得千叶杏花于剑州山中者,在洛阳《花木谱》中无之,亦奇产也。蜀无橄榄。或云:司马相如狗监所诵《上林赋》、《喻蜀父老文》、《封禅书》,王褒《中和乐职宣布诗》、《圣主得贤臣颂》,扬雄《剧秦美新篇》,辞皆烂美,足以取悦当代。张九龄《策安禄山》,姜公辅《论朱砒》,危言可验,辄弃之不采。相如辈蜀人,九龄公辅岭海之士,以草木臭味譬之,如橄榄不生于蜀,生于岭海也。亦犹唐李直方以贡士第果实:一绿李,二粉梨,三樱桃,四柑子,五葡桃,或荐荔枝,曰寄举之首也。盖始于范晔,以诸香品时辈,侯朱虚著《百官本草》,皆戏言之善者耳。然近日蜀中种橄榄辄生,予山园自有数章。兰有二种:细叶者春花,花少;阔叶者秋花,花多。黄鲁直《兰说》云:“楚人滋兰之九畹,树蕙之百亩,兰以少故贵,蕙以多故贱。”予以为非是。盖十二亩为畹,则九畹百亩,亦相等矣。又云:“一千一花而香有余者兰,一千五七花而香不足者蕙。”是以细叶为兰,阔叶为蕙,亦非也。楚人曰,蕙,今零陵香也,又云薰,所谓一薰一莸者也。唐人但名铃铃香,亦名铃子香,取其花倒悬枝间,如小铃也。近时附入《本草》,云:出零陵郡。亦非也。不详《本草》自有“薰草”条,亦名蕙草甚明,零陵为重出云。
凌霄花有毒(一作出蜀),有人凌晨仰视其花,花中露水滴入眼中,遂失明。或云金钱亦然。
卷三十政和戊戌夏六月,京师大雨十日,水暴至,诸壁门皆塞以土,汴流涨溢,宫庙危甚。宰执庐于天汉桥上。一饼师家蚤起,见有蛟螭伏于户外,每自蔽其面,若羞怖状,万人聚观之。道士林灵素方以左道用事,曰:“妖也。”捶杀之。四郊如江河,不知其从出,识者已知为兵象矣。林灵素专毁佛,泗州普照王塔庙亦废,当水暴至,遽下诏加普照王六字号,水退复削去,先当制舍人许翰以词太褒得罪。
卢立之尚书云:“宣和末,禁中数有变异,曰‘摧’(原注:内音)者为甚。每夜久,有巨人呼‘摧’云,遇人必撤裂之。中官有胆勇者数辈,相约俟其出,迫逐之。巨人返走,坠一物,铿然有声,取视之,乃内帑所藏铁幞头也。”赵正之云:“禁中旧有此怪,不出仙韶院,至宣和末,始遍出宫殿中云。”
宦官卢功裔云:“宣和末,鬼车沥血于福宁殿庭,又有狐登御坐,又内殿砖砌上忽有积血,遽拭之复出,去砖亦出,发地亦出,至废其殿云。”
李常云:“宣和末,为洛阳县尉,有职事在西宫,一龙夏伏起宫中者无虚日,殆数百处,初固异之。未几,金人入洛,宫遂焚。”张浮休云:“向谪郴江,夏日在寓舍伴群儿读书次,忽天际一船,载人物如行水上,久之方没。”三峡中,石壁千万仞,飞鸟悬猿不可及之处,有洞穴累棺椁,或大或小,历历可数,峡中人谓之“仙人棺椁”云。按《隋唐嘉话》,将军王果于峡口崖侧,见一棺将坠,迁之平处,得铭云:“后三百年水漂我,欲坠不坠逢王果。”今洞穴在悬绝石壁千万仞之上。唯大禹初凿三峡,道岷山之江时,人迹或可至,不在崖侧,不止三百年也。望其棺椁皆完好如新,不知果何物为之,亦异矣。长安乾明寺,唐太庙也。庭中有星陨石,状如伏牛,有手迹四,足迹二,如印泥然。故老云:武氏革命日陨。又兴平一道观中,有星陨石,如半柱满,其上皆系痕,岂果系于空中邪?殆不可知也。旁有石,记西晋时陨。
熙宁中,少华山崩,压七村之人,不可胜计。先是穴居虎豹之属尽避去,人独不知,遂罹祸。山以夜崩,声震百里外,州距山才二十里,初不闻,其异如此。元符年,众人宿岐山县客邸。明日,一人亡其首,无血。官捕杀者,逾年竟不得。或曰:侠客飞剑中人无血。政和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