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孙文定未贵时逸事兴县孙文定公家世清贫,少耕且读书,上山斧薪,值大风雪,斧落层崖间,缘迹手探之,几至僵仆,卒不挫其志,遂成硕儒荩臣。
◎雷宁化视浙学时逸事故副都御史宁化雷公,以乾隆十八年来视浙学,竿牍不到,清绝一尘。二十一年,请养归于闽,禾中钱文端公赠之诗,有云:“导旌旆,出桐於,何所将,几束书。”其清节可想。公在浙,专以表章正学为己任,尝访《蕺山遗集》于其后人,得而刊行焉。又刊《陆清献年谱》以教士,碣杨园张先生之墓,一再序其遗集,而又为之传。盖自张清恪抚闽,创鳌峰书院,以正学训士,蔡文勤公实主讲席,公少肄业而有得焉,故于吾浙诸儒学术之醇,独能见之真而言之切也。
●卷三◎姚端恪之谨慎姚端恪公文然长刑部日,方更定条例。公曰:“刃杀人有限,例杀人无穷,吾曹可无慎乎?”虚衷详议,去其太甚,剂于宽平。决狱有所平反,归辄色喜。尝有囚误刺字,争之不得,归而长跪自罚。公子堂应会试,为总裁王清所黜。清,公所举士也,撤棘后始知之,来谢过。公笑曰:“此足明我两人无私也,君报我厚矣,何谢为。”其生平谨慎,大都类此。
◎圣祖休致乞假词臣之用意康熙五十二年,凡词臣乞假者,部汇疏上,特旨概予休致。时圣祖闻翰林不共官次、干谒滋扰者甚多,故有此严谴也。比世宗嗣位,始悉予起用。
◎国初准新进士自陈任吏与否之例常熟陶晚闻太常正靖,以自序代年谱中一则,记庚戌会试云:“再试保和殿,名在第十二,上命中堂传讯诸进士,自度材能堪任吏与否。同年倪紫珍先对曰:有志临民。余继言曰:愿就教职。文肃愕然(按:谓其同乡蒋文肃公),再询之,余对如初。”太常虽仍以翰林用,可见当时进士初释褐,竟可自量才地,上达天聪也。
◎蔡文勤极言诡随之弊陶太常初通籍,偕同年数辈,谒漳浦蔡文勤公。公叩以《诗。民劳》篇,太常逡巡未对。公曰:“此诗重戒诡随,八章中独此句不变。”因极言诡随之弊,声色严厉,闻者悚然。后夫人病剧,公以太常知别脉,命之入视。衾帷粗敝,寒士所不堪,太常为之自愧。见太常所撰公文集跋。康祺按:服御朴素,在公特清德之一端,其引据经谊,牖迪后进,则于先生教弟子、宰相育人材之义,可云兼尽。今之握文衡称座主者,宜取则焉。
◎隆科多以沈端恪为诤友沈端恪公初为文选郎,尚书隆科多最专断,曹司莫敢仰视,端恪独侃侃持正议。一日画诺,尚书曰可,端恪曰不可。尚书怒,端恪持之益力。良久,尚书忽曰:“沈选君,诤友也。”改而从之。且曰:“寮友当如此矣。”入告于世宗,遂不次加太仆卿,仍领选司,自此得大用。康祺按:是举不难于端恪之不阿,隆科多乃为选君屈,又从而荐达焉,则尤为难能者也。一节之长,不得以他行掩之。
◎沈端恪力争耗羡归公之议沈端恪争耗羡,前笔记之未详。盖耗羡归公之议,创自田文镜、诺岷,世宗已许行,而犹召九卿议之。众以上意所向,不敢争,公独争之。力言:“今日正项之外,更添正项,他日必于耗羡之外,更添耗羡。他人或不知,臣起家县令,故知其必不可行。”世宗曰:“汝为令亦私耗羡乎?”公曰:“非私也,非是且无以养妻子。”世宗曰:“汝学道人,乃私妻子乎?”公曰:“臣不敢私妻子,但不能不养妻子,若废之,则人伦绝矣。”世宗笑曰:“朕今日乃为沈近思所难。”是日众皆为公危,然上虽不用公言,而亦不怒也。
◎世宗嘉浙人自新之速雍正初年,世宗以浙中累出大逆,为世道人心虑,欲加整饬,于是诏罢浙江春秋贡士,设观风整俗使以训之。时奉命持节至者,为大宗丞奉天王公国栋。未几,公与总督彭城李公卫、学使交河王公兰生,先后上言:浙人感天子教育之恩,洗心涤虑,痛自湔除(以上略见初笔)。而复科一事,尚未得间以请。会武威孙公诏来守吾郡,尝言诸生以立品奉公为尚,有倚托青衿,不急国课,作四民倡,其罪尤甚。因下令于试士时,先使有司核报,苟有此辈,即令停试。已而学使行部至宁,闻孙公所行善之,檄行通省。是岁,浙人之课为天下最。天子已嘉浙人自新之速,闻是事大喜,即降旨准复开科。且以学使训迪有方,敕部议叙。学使曰:“孙君之功也。”
◎李文贞好为坊社选文李文贞公幼工举子业,好为坊社选文,尝自夸其明文前选之精曰:“一乡一国士子,有能熟于此者,可永免兵水之灾。”吾乡谢山先生痛诋之,谓“相公纸尾之学,所以成中和位育之功者,尽在于此”。言虽太苛,然理学经济如榕村,乃戋戋以兔园册子,妄自炫暴,洵不知其命意之何居。
◎刘孟涂逸事桐城刘开孟涂年十四,以书谒姚惜抱先生。先生大奇之,因从事先生之门,得其学,世咸称其古文,谓望溪、海峰之传,借以不陨也。康祺读《孟涂全集》,辄以孟涂负不世才,骈文五七言诗,皆包孕闳深,发矜慎,卓然自成一家,不独古文足为姚门世嫡。惜才丰遇啬,年才四十,以上舍生终。初孟涂游于浙,过某邑,有人候于门,卒然问曰:“君得非桐城刘先生耶?”要至其家,具盛馔。酒半,告以有母孀且老,守志数十年,欲乞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