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贞而不谅。”严公宜曾对诸翰林云:论语中如君子贞而不谅一题,既不犯忌讳,又难发挥。是年两京皆此题。解元佘毅中尚未冠。
诗经房考已取李逢旸卷。主试批“清而弱。”置之备卷中,府尹喻公时,极力荐之。又复批云“清而弱,终非俗笔”也。遂中之。
嘉靖四十年,辛酉科主试吴公情、胡公杰。未入场时,有人持字眼求售,且云“相公如不信,开榜中了周天经,方自悔也。”是场论语题“周有大赉,善人是富”。中庸题“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孟子题“经德不回,非以干禄也。言语必信,非以正行也。”每题取首一字,恰是周天经。
吴公,无锡人。无锡预荐者十三人,士子为之语曰:“胡杰元非杰,吴情却有情。”
嘉靖四十三年,甲子科主试汪公镗、孙公世芳。孙公方泊舟龙江关,忽一鬼入其鼻孔中说长说短,不数日竟死场中。
隆庆元年,丁卯科主试王公希烈、孙公铤,南京督学耿公定向,条陈七事。上用其言。场中监生卷革去皿字号,仅中八人。揭晓后,主试与房考等至国学谒文庙。监生下第者数百人喧噪,语甚不逊。巡城御史操江都御史各使人呵止之。事闻诏南京,法司逮问其为首者沈应文数人,如法发遣。祭酒吕调阳莅任。未久,姑勿论守备魏国公徐鹏举以闻变坐视夺禄米,司业金达以钤束不严,夺俸各二月。
监生之围主考辱骂,实赖巡逻。都督徐珏家兵精壮,监生不敢动手。且巡城御史与操江都御史,官衙去国学密迩,闻变易于遣人。乃守备魏国公,大功坊去国学颇远,责以闻变坐视夺禄米。武臣之易于得罪也如此。
隆庆四年,庚午科主试马公自强、陶公大临。诗经房考将吴汝伦卷涂抹不堪,弃之地上。他经房考拾起,阅之加以圈点,遂中解元。本房因无批语,不得认为门生。
礼记经房全椒县尹洪令,针工周万里持一字眼,售与麻城监生曾嘉秩。阅其卷,每到文理不通处,便批云“此必誊写所误。”中一百二十名,曾后竟不找银。洪全椒不得厚利,何苦坏朝廷之大典?
万历元年,癸酉科主试范公应期、何公洛文。是科搜出士子,有用蜡烛中怀挟者,后遂用商人官卖烛票场中,给烛遂为定例。
万历四年丙子科主试戴公洵、陈公思育。戴入场便病,病中见鬼云,是嘉靖甲子科中允孙世芳,死于场中,为厉令,其不得阅卷。
万历七年,巳卯科主试高公启愚、罗公万化,命经房取平正文章。士子清空好奇者,皆不中式。用心、斗、奎、张四字为印。心字列前,斗字列后,奎为备卷,张字则落卷也。
上元陈舜仁,中八十八名。未入场时,梦廪米被人夺去七斗。及中后三场卷,每卷有一斗字,适符夺去七斗之梦。主试用心、斗、奎、张四字,乃亦前定功名,可妄得乎?
张江陵堂中悬舜禹授受图一轴。主试出舜,亦以命禹,正是迎合其意。御史丁此吕之追论,诚意伯刘世延之波及,又何怪乎?
万历十年,壬午科主试沈公鲤、沈公懋孝。主试取沈天启为解元。临填榜时,副考沈公竟中王士骐为解元,正考不得已,乃置沈天启第六名。
御史张一鲲考满北上,面受权臣王篆之托,遂与篆子之鼎同舟而南。之鼎号房中,皆是礼记名士。三场惟束手高坐,他人代笔。饭食、床褥无异私家,且卷子比合场人独高三分,易于寻识。一鲲又择善书者另誊三卷,悉加圈点置之袖中,恐内帘万一不中,便出其卷,好举荐也。及揭晓,之鼎怪其名仅在十五,愤愤不悦。不领公据,遂游滁州琅琊山去。
林应训为徽州监生,怀挟受银千两。监生不自怀挟,御史代之,大都主试房考提调监场,通同作弊,不止科臣所论五人而已。
万历十三年,乙酉科主试于公慎行、李公长春。
言官以主司作程文有碍看卷,是科程文点定士子之文为之。
万历十六年,戊子科主试刘公元震、刘公楚先。
南京兵科给事中杜糜参中式应天一百三名,王国昌系徽州监生,乃前科余姚县生员。胡正随冒籍通州,中顺天乡试,已经黜革。奉旨着巡按衙门查明问革。
十月应天府尹张槚等题,万历十六年九月初三日揭晓,将中式举人周应秋等一百三十五名姓名榜示外。随将中式举人文卷依式刊刻,试录进呈。随准考试官当涂知县章嘉祯呈,称查得四十九名朱卷,原系诗经荒字十号,职寻墨卷误将春秋荒字十号,折名曹祖正填榜。缘对卷之时,灯下忙迫,止见号数相同,失于查对经书,以致错误。本职罪不容辞,合应呈请等。因照得榜出四十九名,系填写姓名错误,未经题请,奉旨改正。不敢擅刊成录,恭候命下之日,方敢刊刻。进呈诚恐,时日稽延。臣等不胜罪惧等。因又该左庶子刘元震等检举事,又该南京四川道等御史孙鸣治等题为科举失错事,又该南京科臣朱维藩奏为科场钜典将成经房,对号差误,乞圣明俯赐查处,以全盛举事。因俱奉圣旨,礼部知道该部看得科场钜典法至严密,所取朱卷必查墨卷。比对相同,方可拆名填榜,此定例也。今当涂知县始不辨经书,谩查字号,已失之周。章既而不加磨勘,辄行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