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不可为不义屈』!妻胡氏奋然曰:『臣死君,忠也;子死父,孝也。妾独不能为夫死节乎』!以金簪刺喉死。仪朝服北向拜,命家人举火,与命锡及胡氏之骸同烬(考曰:本「四川通志」、「嘉定府志」)。城陷,贼杀诸生郭大年;其妻杨氏自城上跃入江中死。贼改州为府,以伪官任元祜守之。
献贼陷明犍为。
伪守任元祜促举人周正之官,不从,被杀。其子成儒与少弟奔贼营,抱父尸大哭,贼并杀之。又陈天佑者,夫妻同遇害。贼舁其二女舆中,二女抗声曰:『我陈氏女,往与父同死一处,断不玷我乡里』!抵营门,见父母尸,跃身撞石大骂;贼并杀之。贼索诸生,省试邑人彭大同、张廷机抗节见杀。大同妻任氏自缢死,廷机妻梅氏投水死。
献贼陷明荣县,知县秦民汤死之。
民汤,汉阳人;被执不屈,丛射死。
献贼陷明叙州,在籍前湖广布政司尹伸死之。诸生熊兆柱、李师武、鱼嘉鹏谋讨贼不克,死之。
伸字子求,宜宾人,万历戊戌(一五九八)进士。避乱山中被获,大骂求死。贼重其名,欲生致之。舁至井研,骂益厉;贼不堪,乃杀之。兆柱倡义讨贼,师武附之。被获,兆柱骂曰:『天运至此,任尔戕戮』!贼剥其皮鞔皷剐两乳死,余智之妻杨氏骂贼死。
献贼陷明兴文,知县艾吾鼎死之。
吾鼎,汉阳人也,崇祯庚辰(一六四○)特用榜进士。
献贼陷明筠连、高县、珙县、庆符、隆昌。
时叙州属邑皆陷,绅民殉难者:珙县举人向科,前江陵知县也,合家死;庆符人张祖周投缳死。妇女则筠连苏某妻毋氏坠崖死,高县陈某女三姑投水死,隆昌诸生刘兹妻卢氏抱夫尸哭骂被杀死。
献贼陷明纳溪。
纳溪有二王氏妇:一为生员闵某妻,被劫投缳死;一为生员易某妻,不受污投崖死。
献贼陷明泸州。
原任泽州知州韩洪鼎、原任推官韩大宾俱不屈死。方旭及方伯元、曾荐祚、锺子英,皆诸生也。贼掠生员至营中,有泣诉求脱者;旭叱之曰:『丈夫死即死耳!乞怜何为』!贼支解之。伯元亦骂贼被杀,荐祚投水死,子英与妻同投江死。
明泸州卫指挥王万春起兵拒献贼不克,死之。
万春见贼所至多降,忿怒,率屯兵拒战数日;兵败被执,全家死之。
明义僧晞容起兵破献贼于豹子硐。
晞容,七宝寺僧也。贼攻豹子硐,晞容曰:『硐中数百万生灵,岂可坐视其死』!纠乡勇五百人拒战,身先冲杀;贼大败,硐围解,前后杀贼千计。一日贼突至,遂为所害。
徐鼒曰:义僧何?变文以起例也。「纪年」之录忠义也,先录其功;妇女也,奴仆也,僧也,概以义许之,将以愧夫士大夫之不如妇女、奴仆与僧者!
明以李永茂为佥都御史,巡抚南赣、汀、潮等处。
辛丑(十七日),明史可法疏论恢复事宜(考曰:「南路」云十一月十七日辛丑疏,「甲乙史」则云十二日)。
疏曰:『自三月以来,陵庙荒芜、山河鼎沸,大仇在目,一矢未加。臣备员督师,死不塞责。晋之末也,其君臣日图中原而仅保江左;宋之季也,其君臣尽力楚、蜀而仅固临安。盖偏安者,恢复之退步;未有志在偏安而遽能自立者也。大变之初,君臣洒泣、士庶悲哀,痛愤相承,犹有朝气;今则兵骄饷屈、文恬武嬉,顿成暮气矣!屡得北来塘报,皆言清必南窥:水则广调唬船,陆则分布精锐;黄河以北悉为清有。而我河上之防,百未料理。人心不肃、威令不行,复仇之师不闻及关、陕,讨贼之诏不闻达燕、齐,晏然以不共戴天之仇置诸膜外。遂使北朝翻得以僭逆,悬之城门。嘉鹏率众杀伪官,被缚;拷讯其党,厉声曰:『自我为之,恨不擒斩献逆耳!他人何与』?与师武同磔死。举人周元孝及诸生刘苞、晏正寅、王应世、郭大勋、李合宗、梁为宪、余智俱抗节死。又周坝操舟人某,贼命之渡,不应;问船所在,亦不应;胁以刃,忿怒拳击贼,贼杀之。妇女死者自尹伸妻邵氏、妾夏氏、子妇杨氏外,总督樊一蘅妻李氏骂贼裂尸死,妾夏氏悬发于梁支解死,前兵部侍郎刘之纶妻杨氏加我,鞿我使臣、蹂我近境,是和议断断不成也。一旦寇为清并,必以全力南侵。即使寇势鸱张,足以相扼;必转与清合,先犯东南。宗社安危,决于此日。今即庳宫室、菲饮食,尝胆卧薪、破釜沈舟,尚虞无救;况臣观庙堂之规画、百事之经营,尚有未尽然者乎!夫将之所以能克敌者,气也;君之所以能驭将者,志也。庙堂之志不奋,则行间之气不张。夏之少康不忘逃出自窦之志,汉之光武不忘芜篓爇薪之时;臣愿皇上之为少康、光武,不愿左右■〈执上日下〉御之臣以晋元、宋高之说进也!忆臣初迎圣驾时,陛下言及先帝则泣下沾襟,恭谒孝陵则泪痕满袖;皇天后土,实式盐临。曾几何时,顿忘斯志!先帝以圣明罹惨祸,此千古以来所未有之变也。先帝待臣以礼、取将以恩,国家变出非常,在北诸臣死节者寥寥、在南诸臣讨贼者寥寥,此千古以来未有之耻也。庶民之家,父兄被杀,尚思穴脰断胸,得而甘心;况在朝廷,顾可膜置?以臣仰窥圣德、俯察人情,似有初而鲜终,改德而见怨。以清之强若彼,而我之弱如此;以清之能行仁政若彼,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