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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小腆纪年-清-徐鼒-第90页

吊,立而语之曰:『土桥之衅,无愚智知杰不义;今将军以国故、亲故蠲盛怒,使归其曲于高,而将军收名于天下也』。得功色稍和,然以失亡三百骑为憾。可法命监纪应廷吉等如杰营,曰:『靖南听我矣!君何爱百骑而害大事乎』?杰如命偿马;马羸多毙,可法自出三千金代之偿,又令杰以千金为得功母赗,憾始稍解焉。
徐鼒曰:「乃」者何?难词也。既不能以德化而又不可以法制,不得已而和解之者;其事愈卑而其势亦愈难矣!
明复前蓟督赵光忭官。
明布衣方翼明疏劾马士英;下之狱。
翼明,浙江奉化人。
明以都督佥事张成福充山东河北总兵官(考曰:「圣安本纪」作张福成,「南都甲乙纪」作张成礼。今从「明史稿」)。
从马士英请也。
明高杰请瓜州、泰兴、邵伯盐税助军。
时四镇私设行盐、理饷、总兵、监纪等官,自画分地;商贾裹足,民不聊生。
辛卯(初六日),明福王御经筵。
明命撰起居注。
从高弘图请也。寻设起居注六员,珥笔纪事。
明裁各省布政使司右布政使。
明逮湖广巡按御史黄澍,不至。
初,锦衣卫刘侨以罪遣戍,私以玉杯古玩由周文江进于献贼,贼即署为指挥使。比左良玉兵复蕲、黄,侨削发遁;澍持之急,而士英纳侨贿,召至京,复其职。即令以私书讦澍受赂,澍疏辨(考曰:「南略」云:『七月二十二日丁未,黄澍辨马士英见诬疏云:「麻城劣生周文江为献贼兵部尚书,有锦衣遣戍刘侨托文江进美妾、玉杯、古玩数万金于献,即用侨为锦衣大堂;比左良玉恢复蕲、黄,侨削发私遁;寻送赤金三千两、女乐十二人于士英。今年四月,士英委黄鼎署印麻城,麻城汹汹几乱。乡绅请臣弹压,侨献银三千两助军;臣批云:正苦无粮,真可愧挟赀以媚贼者,仰即收贮。臣言隐而讽矣。既还武昌,黄鼎代为解银一千两、玉带二围、珠冠一顶;臣又批云:军中无妇人,何用珠冠!大功未成,不须玉带:仰即变价济饷。臣巡方衙门收支皆有司存,士英以侨私书为言,试命将臣原书呈览,则清浊立见矣」』)。士英又嗾楚宗室朱盛浓诉澍凌逼宗室,己随疏纠之;拟旨:夺官逮问。澍乃匿良玉军中,阴令众哗索饷。再逮,皆不至。士英由是与良玉有隙。
徐鼒曰:特书何?伤王之不纲而臣之交讦也。「春秋」之义,有所挟以抗君命者皆为叛;倚强藩为逋薮、视王命为弁髦,岂俟徽州之役而始决为不臣也哉!
明修「思宗实录」。
甲午(初九日),明太子太保、东阁大学士姜曰广罢。
曰广既连被污蔑,求罢益力。陛辞日,至王御殿,群臣陪列。曰广曰:『微臣触忤权奸,自分万死;圣恩宽大,犹许归田』。马士英勃然曰:『我为权奸,汝且老而贼矣』!即叩头言:『臣从满朝异议中推戴皇上,愿以犬马余生归老贵阳,避贤路。如陛下留臣,臣亦但多一死』!曰广叱之曰:『拥戴是人臣居功地邪』?士英曰:『我无功,以汝谋立潞藩故有功耳』!王曰:『潞王朕之叔父,贤明当立;两先生毋伤国体』。既出,复于朝门相诟骂。曰广骨鲠廉介,有古大臣风;扼于奸邪,未竟其用,天下惜之。
乙未(初十日),明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宗周罢。
宗周再疏乞休,许驰驿归。临行,复疏陈五事:『一曰修圣政,毋以近娱忽远奠:国家不幸,遭此大变,今纷纷制作,似不复有中原志者。土木崇矣,珍奇集矣,俳优杂剧陈矣;内竖充庭,金吾满座,戚畹骈阗矣;谗夫昌,言路阨,官常乱矣:所谓狃近娱而忽远猷也。一曰振王纲,毋以主恩伤臣纪:自陛下即位,中外臣工不曰从龙,则曰佐命。一推恩近侍,则左右因而秉权;再推恩大臣,则阁部可以兼柄;三推恩勋旧,则陈乞至今未已;四推恩武弁,则疆场视同儿戏。表里呼应,动有藐视朝廷之心;彼此雄长,即为犯上无等之习。礼乐征伐,渐不自天子出:所谓亵主恩而伤臣纪也。一曰明国是,毋以邪锋危正气:朋党之说,小人以加君子,酿国家空虚之祸,先帝末造可盐也。今更为一元恶称冤,至诸君子后先死于难、死于殉国者,若有余戮。揆厥所由,止以一人进用,起无限风波;动引三朝故事,排抑旧人。私交重、君父轻,身自树党而坐他人以党:所谓长邪锋而危正气也。一曰端治术,毋以刑名先教化:先帝颇尚刑名,而杀机先动于温体仁;杀运日开,怨毒满天下。近如贪吏之诛,不经提问,遽科罪名;未科罪名,先追赃罚。又职方、戎政之奸弊,道路啧有烦言;虽卫臣有不敢问者,则厂卫之设何为?徒令人主亏主德、伤治体:所谓急刑名而忘教化也。一曰固邦本,毋以外衅酿内忧:前者淮、扬告变,未几而高、黄二镇又治兵相攻。四镇额兵各三万,不用以杀敌而自相屠戮;日烦朝廷讲和,今日遣一使、明日遣一使,何为者?夫以十二万不杀敌之兵,索十二万不杀敌之饷,亦必穷之术耳!若不稍裁抑,惟加派横征,蓄一、二苍鹰乳虎之有司,以天下殉之足矣:所谓积外衅而酿内忧也』。王优诏报闻。宗周以宿儒重望,为海内清流领袖;既出国门,都人士聚观叹息,知南都之不可有为也。
明户科给事中吴适疏留姜曰广、刘宗周;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