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趋出,博啰军大骇四走。帝时居窟室,约曰:“事捷,则放鸽铃。”于是鸽铃起,帝出自窟室,下令尽杀其部党,黎安道、方托克托、雷一声皆伏诛。娄都尔苏拥博啰母、妻、子偕图沁特穆尔北遁。
明日,遣使函博啰首往太原,诏皇太子还朝,诸道兵闻诏罢归。大赦天下,赏讨博啰者。士本不受赏、一夕逸去。
是月,京师大水,河决小流口,达于清河。
八月,丁亥朔,京城门至是不开者三日。珠展、摩该军至城外,命军士缘城而上,碎平则门键,悉以军入,占民居,夺民财。
周文贵复攻辰州,吴千户何德率轻骑直抵其寨,攻破之,文贵退保麻阳。德追击,又大败之,文贵遁去。
癸卯,命皇太子分调将帅,戡定未复郡邑,即还京师,行事之际,承制用人,并准正授。
库库特穆尔以岁当大比,而江南、四川诸行省皆阻于兵,其乡试不废者,唯燕南、河南、山东、陕西、河东而已,乃启皇太子倍增乡贡之额。
丁未,皇后鸿吉哩氏崩。
后生皇子珍戬,二岁而夭。后性节俭,不妒忌,动以礼法自持。第二皇后奇氏有宠,后无几微怨望意。从帝时巡上都,次中道,帝遣内官传旨欲临幸,后辞曰:“暮夜非至尊往来之时。”内官往复者三,竟不纳,帝益贤之。居坤德殿,终日端坐,未尝妄逾户阈。至是崩。奇后见其所遗衣服敝坏,大笑曰:“正宫皇后,何至服此等衣耶!”逾月,皇太子自冀宁归,哭之甚哀。
辛亥,吴罗田盗蓝丑儿,诈称彭莹玉,造妖言以惑众,设官吏,劫居民。麻城里长袁宝袭捕之,擒丑儿以献,吴王嘉其仗义,赐以绮帛。
壬子,以洪宝宝、特古斯布哈、萨勒图并为中书平章政事。
九月,丙辰朔,吴置国子监,以故集庆路学为之。
库库特穆尔扈从皇太子至京师。太子之奔太原也,欲用唐肃宗灵武故事,因而自立,库库特穆尔与布寽齐等不从。及是还京师,皇后奇氏传旨,令库库以重兵拥太子入城,欲胁帝禅之位。库库知其意,比至京城三十里,即散遣其军,太子心衔之。
壬午,诏以巴咱尔为中书右丞相,监修国史;库库特穆尔为太尉、中书左丞相,录军国重事,同监修国史,知枢密院事,兼太子詹事。
巴咱尔累朝旧臣,而库库以后生晚出,乃与并相,朝士往往轻之。且居军中久,乐纵恣,无检束,在朝两月,怏怏不乐,即请南还视师。
是月,以方国珍为淮南行省左丞相、衢同公,分省庆元。
明玉珍遣其参政江俨通好于吴,吴命都事孙养浩报以书曰:“足下处西蜀,予处江左,盖与汉季孙、刘相类,王保保虎踞中原,其志不在曹操下。予与足下实脣齿邦,愿以孙、刘相吞噬为戒。”
冬,十月,戊子,吴王闻明玉珍取云南失利,诸将往往暴掠,玉珍不能制,复以书戒之。
戊戌,吴王以张士诚屡犯疆埸,欲举兵讨之,下令曰:“士诚启衅多端,袭我安丰,寇我诸全,连兵构祸,罪不可逭,今命大军致讨,止于罪首;在彼军民,无恐无畏,毋妄逃窜,毋废农业。已敕大将军约束官兵,毋有掳掠,违者以军律论。”
庚子,吴命中书省以书招谕虎背寨刘宝,使之款附。
辛丑,吴王命左相国徐达、平章常遇春、胡廷瑞、同知枢密院冯国胜、左丞华高等,率马步舟师水陆并进,规取淮东泰州等处。
时张士诚所据郡县,南至绍兴,与方国珍接境,北有通、泰、高邮、淮安、徐、宿、濠、泗,又北至于济宁,与山东相距。王欲先取通、泰诸郡,剪士诚羽翼,然后专取浙西,故命达总兵取之。
壬寅,以哈喇章知枢密院事。
乙巳,吴徐达兵趋泰州,浚河通州,遇张士诚兵,击败之,遂驻军海安坝上。
丙午,娄都尔苏拥博啰特穆尔母、妻及其子天宝努西北走,合图沁特穆尔军。丁未,益王温都逊特穆尔、枢密副使观音努擒娄都尔苏,诛之,图沁特穆尔以馀兵往巴尔苏之地,命岭北行省左丞莽珊僧、知枢密院事魏赛音布哈同讨之。
吴徐达兵围泰州新城,败张士诚淮北援兵,获其元帅王成。
戊申,以资政院使图噜为御史大夫。
己酉,张士诚遣淮安李院判来援泰州,常遇春击败之,擒万户吴聚等。遣人谕降其城中,佥院严再兴、副使夏思忠、院判张士俊等拒守不下。
饶鼎臣既走茶陵,复合浦阳群盗于南峰山寨,时出侵掠。癸丑,吴元帅王国宝等率兵击败之,鼎臣遁去。
信州盗萧明,率兵攻围吴饶州,知府陶安召父老告之曰:“我粮实城坚。素有其备,贼党驱乌合而来,不足畏也。但能固守,不过数日,援兵至,破贼必矣。”众皆诺。安与千户宋炳亲率吏民分城拒守,选勇健为游兵,昼夜巡捍,而请救于江西行省。安登城谕贼曰:“尔众,吾民也,反为贼用,得毋失计乎?”众曰:“使皆如太守与总制,岂有今日!若破城,必不相害。”安命射之,矢下如雨,贼不能逼。越三日,行省援兵至,遂大败之,萧明遁去,擒伪招讨都海、万户袁胜,斩之。诸将欲屠从寇者,安曰:“民为所胁,奈何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