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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续资治通鉴-清-毕沅-第476页

>  戊申,罢大礼使及奏告宰执加赐。
  先是知汉阳军吴处厚言:“蔡确昨谪安州,不自循省,包蓄怨心,尝游车盖亭,赋诗十章,内二章讥讪尤甚。”奏至,左司谏吴安诗首闻其事,即弹论之;梁焘、范祖禹、王岩叟、刘安世等,交章乞正确罪。壬子,诏令确具析闻奏,仍委知安州钱景阳缴进确元题诗本。
  始,确尝从处厚学赋,及作相,与处厚有隙。王珪欲除处厚馆职,为确所沮,处厚由是恨确,故笺释其诗上之。士大夫固多疾确,然亦由此畏恶处厚云。
  辽主猎于北山。
  戊午,分经义、诗赋为两科试士,罢明法科。
  尚书省请复诗赋,与经义、诗赋为两科试士,又言旧明法最为下科,今中者即除司法,叙名反正及第进士上,非是,诏从之。凡诗赋进士,于《易》、《书》、《诗》、《周礼》、《礼记》、《春秋左传》内听习一经。初试本经义二道,《论》、《孟》义各一道,次试赋及律诗各一首,次试论一首,末试子史时务策二道,凡四场。其经义进士,须习两经,以《诗》、《礼记》、《周礼》、《左氏春秋》为大经,《书》、《易》、《公羊》、《穀梁》、《仪礼》为中经,愿习二大经者听,不得偏占两中经。初试本经义三道,《论语》义一道,次试本经义三道,《孟子》义一道,次试论、策如诗赋科。并以四场通定高下,而取解额中分之,各占其半。专经者以理义定取舍,兼诗赋者以诗赋为去留,其名次高下,则如策论参之。
  初,司马光言:“神宗尊用经义、论、策取士,此乃复先王令典,百王不易之法。但王安石不当以一家私学,欲盖先儒,令天下师生讲解。至于律令,皆当官所须,使为士者果能知道义,自与法律冥合,何必置明法一科,习为刻薄,非所以长育人材、敦厚风俗也。”至是遂罢明法科。
  是日,尚书省又言:“大河东流,为中国要险,自大吴决后,由界河入海,不惟淤坏塘泺,兼浊水入界河向去浅淀,则河尾将直注北界入海,中国全失险阻之限,不可不为深虑。”诏范百禄、赵君锡条画以闻。百禄言:“臣等按行黄河独流口至界河,又东至海口,熟观河流形势,并缘界河至海口铺砦地分。使臣各称界河未经黄河行流以前,阔一百五十步,下至五十步,深一丈五尺,下至一丈;自黄河行流之后,阔五百四十步,次亦三二百步,深者三丈五尺,次亦二丈。乃知水性就下,行疾则自刮除成空而稍深,与汉张戎之论正合。自元丰四年河出大吴,势如建瓴,经今八年,冲刷界河两岸,日渐开阔,连底成空,趋海之势甚迅,虽遇泛涨非常,而大吴以上数百里,终无决溢,此乃下流深快之险也。臣等窃谓本朝以来,未有大河安流,合于禹迹如此之利便者。其界河向去趋深走下,湍激奔腾,只有阔深,必无浅淀,河尾安得直注北界,中国亦无全失险阻之理,不至上烦圣虑。”
  壬戌,弛在京牧地与民。
  甲子,辽主以霖雨罢猎。
  五月,辛未,以著作郎范祖禹为右谏议大夫兼侍讲。
  祖禹上疏论人主正心修身之要,乞太皇太后日以天下之勤劳,万民之疾苦,群臣之邪正,政事之得失,开导上心,晓然存之于中,庶使异日众说不能惑,小人不能进。
  癸酉,以御史中丞李常为兵部尚书,侍御史盛陶为太常少卿;皆坐不论蔡确改官也。
  辛巳,知邓州、观文殿学士蔡确责授左中散大夫、守光禄卿、分司南京。
  时中书舍人彭汝砺密疏救确,大略以“吴处厚开告讦之路,此风不可长”为言;盛陶亦腾章,意与汝砺合。已而安州言确已刮洗诗牌。其明日,确奏亦至,自辨甚悉,汝砺复救解之。论犹未决,梁焘、刘安世言确罪状著明,何待分析,故有是命。汝砺又封还词头,即谒告,会王岩叟当制,遂草词行下。
  丙戌,梁焘、吴安诗、刘安世言蔡确罪重而责轻,傅尧俞、硃光庭相继论列,范祖禹亦助之。于是太皇太后宣谕焘等,令密具行遣条例闻奏,焘等即以丁谓、孙沔、吕惠卿故事条上。
  丁亥,宰执入对,太皇太后忽曰:“蔡确可英州别驾,新州安置。”宰执愕立相视。范纯仁言方今宜务宽厚,不可以语言文字暖昧不明之过诛窜大臣,刘挚亦以确母老,引柳宗元与刘禹锡播州事。吕大防因曰:“确先帝大臣,乞如挚所论,移一近里州郡。”太皇太后曰:“山可移,此州不可移也。”于是不敢复言。纯仁独留身,揖王存论之,意不解。纯仁曰:“臣奉诏,但乞免内臣押去。”太皇太后曰:“如何?”纯仁以曹利用事言之。太皇太后曰:“无虑,彼必不死也。”是夜,批出,差入内供奉裴彦臣等押送,臣僚皆欲救止,而恐与初论相戾,且非体,遂不敢发。李常、盛陶、翟思、赵挺之、王彭年坐不举劾,彭汝砺坐营救并不草责词,皆罢去。擢吴处厚知卫州。
  初,议窜确岭峤,纯仁谓大防曰:“此路自丁晋公后,荆棘六七十年矣,奈何开之?吾侪正恐亦不免耳。”
  知杭州苏轼未行,密疏言:“朝廷若薄确之罪,则于皇帝孝治为不足;若深罪确,则于太皇太后仁政为小损。谓宜皇帝降敕推治,而太皇太后特加宽贷,则仁孝两得矣。”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