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幸甚。」
及是,诲又言:「陛下厉精治道,左右前后,宜得正人赞襄密勿,以致隆平。不意憸人复用,公议甚郁者。当先朝任陈旭时,臣与唐介、范师道、赵抃、王陶言其奸邪,不当置于二府。封章交上,丑迹皆明,外则近臣主张,内则宦官引援,韩琦极力为地,富弼依违不决,凡论列半年,陈旭出知定州,臣等谪斥江外,事既两罢,曲直不断,人言沸腾,遂成先帝之一失,臣愚愤懑痛惜者此也。近崇政殿奏对,奉承德音,谓旭有才,人或言其奸邪者,不数日遽闻除命。岂有中外言其奸邪,明哲知而复用?臣窃谓大臣极力引荐,陛下不得已而用之。旭向来事迹,略举一二,上悟宸听,庶几异日明辨。旭先为谏官,录问张彦方公事,减落情节,出其罪状,盖附宰臣刘沆,希奉贵妃,因缘徼幸。仍多与内臣交结,王世宁联妻族之亲,因而朋附,遂得进用。及知开封府,史志聪家人不还赵烈卖屋业价钱,私志聪而沮烈,人不平之。亲从官踰越皇城事,徇内省都知请求,一切不问。此迹状明着,觽所知者,余不复殚论。臣辄思一事,于体未安者,世宁之妻李氏本在宫中,先帝命适世宁,亦领内省要职。旭居枢府,掌握重权,势雄内外,岂得为便?觽人之情颇为骇动,臣焉敢缄默,欺蔽朝廷。唯冀清衷更赐沈虑,旭之进退,系于宸断。」
兵部员外郎、秘阁校理蔡抗兼起居舍人、充史馆修撰、同知谏院。抗初为睦亲、广亲宅讲书,出入宫邸,不受馈遗。上器重之,请于濮安懿王,愿得与游。每见抗,衣冠尽礼,义兼师友。及亲政,即问抗安在。抗时将漕广东,亟召入,判都理欠凭由司。抗未至,上每见奉使南来者,辄问之。及对,留语日旰,曰:「卿朕故人,朕望于卿者厚,勿以常礼自疏也。」居数月,遂有是命。蔡抗判凭由,乃去年八月事。
翰林学士、权知开封府冯京为陕西安抚使,代陈旭也。先是,韩琦言:「庆历中,臣常与范仲淹同上御边四策,未及施用,而元昊请和。今谅祚狂童,固非元昊之比,敢尔轻动,势将渝盟。愿以臣当时所上四策,令二府共议,择可行者付边帅。」及命京使陕西,琦又言:「本朝何亮、刘平各言西事,亮谓灵武不可弃,弃则西人必吞诸戎【二】,为后大患,当时不能用,而今悉验焉。平之所陈虽与四策稍异,然大抵以得西人山界土地、部族为甚利。愿并亮、平二奏付京,使与四路帅臣参议之。」然京所议方略,卒无闻也。此据韩琦家传。
戊辰,诏曰:「朕观汉宣之治,综核名实,而政事文学法理之士,咸精其能,继统之业盛矣。朕蒙先帝遗烈,惧德不明,未烛厥理,乃夙兴以思,嘉与公卿大夫厉精为治,而属天下承平日久,内外因循,惰职者觽,未闻推利及民、尽心忧国者也。徒累积岁月以幸其进,又沽饰名誉以徼所知,其可道者亦不过务在簿书期会之间,朕何望焉?夫憸嘿苟简者弗惩,则端良敏济者亡以劝,朕持赏罚之大公,固将必行之。诗不云乎,『夙夜匪懈,以事一人』。百执事其易虑孜孜,各修厥职,以称朕意。」
辛未,东上合门使,嘉州团练使刘几知鄜州。几初权泾原副都总管,与陈述古交讼,既罢,而代几者遂发几过用公使钱,诏几赴永兴军听劾。御史中丞贾黯言:「国家任用将帅,当责以御边扞寇之效,细故小过,皆宜略之,则可以得其死力。太祖时,天下未定,用李汉超等一十四人,分捍三边,皆十数年不易。举其州征榷之利皆以与之,仍听其贸易,免所过征税。军事无小大,皆许便宜。以故汉超等得成功名,而二十年间无西北之忧。庆历中,陕西用兵,颇失此术,边臣用公使钱微有过,则为法吏绳以深文,如尹洙、张亢、滕宗谅是也。今西夏叛扰,陛下方当以恩威御诸将,所宜思太祖之得人,而惩近事之失体。如几者苟无大过,愿赦而不问。」上纳其言,故有是命。此据宝训边寄篇。
丙子,权御史中丞贾黯奏:「近者皇子封拜,并除检校太傅,臣按官仪,自后魏以来,太师、太傅、太保是为三师,太尉、司徒、司空是为三公,国朝因之。六典曰:『三师训导之官也』。盖天子之所师法,今皇子以师傅名官【三】,于义弗安,莫此为甚。盖前世因循,失于厘正。臣愚以为自今皇子及宗室卑者除官,并不可带师傅之名,随其迁除【四】,改授三公。」下两制议,请如黯奏。而中书亦谓:「自唐以来,亲王无兼师傅者,国朝以三师、三公皆虚名,故因而授之,宜正其失。」诏可。且令已受命者,异时加恩改授。
甲申,命宰相韩琦、曾公亮权兼枢密院公事,富弼在告故也。弼自去冬以足疾卧家,至是,章二十余上,乞补外郡,终不许。
丙戌,诏少卿、监愿知两赤县及监在京二十七处库务者,听之。
枢密院编机要文字九百八十一册以进,赏执事者有差。嘉佑六年八月初编,六年十一月成一千一百六十二册,今未三年,复九百八十一册,当考其同异。会要以九百八十一册为二年五月【五】事,今从之,实录以为元年九月【六】事,恐误也。
京师百司所行兵民官吏财用,皆无总数,中书一有行移【七】,则下有司考会。参知政事欧阳修因暇日尽以中书所当知者,集为总目,上有所问,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