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而督、抚置之不办,应令据实指出,自当专治督、抚以徇隐之罪;若永福并未揭报,则不得因其有守城微劳稍为宽贷。倘伊平日亦有营私之处,则更不必言矣。着福康安即向永福切实讯问,据实覆奏;务使功罪两不相揜,以昭平允。至杨廷理原系同知,各州县非其专管,于此案尚无大过;且伊在府城带领义民等悉力守御,一得官兵打仗杀贼信息,即随时禀报李侍尧,尚为迅速。着福康安查明杨廷理如才具尚属可用,即据实保奏,候朕酌量加恩录用』。
二十九日(壬戌),谕曰:『柴大纪在任四年之内,已婪索金银五、六万之多;且因台湾逆匪滋事,豫行寄信家中,嘱伊子先行防备。现据琅玕在其屋后地平之下,起出金锭银两。可见柴大纪居心狡诈、任意贪黩,若非私令兵丁渡回内地贸易牟利并勒索所属、剥削兵民,焉能拥有厚赀;是柴大纪骫法营私、贪婪激变,种种款迹已确凿可据。柴大纪业经革职拏问,应俟解到后交部照律定拟,明正其罪。向来朕办理庶务,一秉大公至正;赏功罚罪尤务严明,从无成见。如柴大纪在嘉义县时被围紧急,曾谕令不妨保护义民,全师而出。柴大纪覆奏:不忍将数万生灵委之贼手,仍督率兵民忍饥固守。朕以其甚有良心,览奏为之堕泪;是以即加封伯爵、赏给银两。而其种种贪劣捏饰之处,彼时尚未有人摘发;所谓「君子可欺以其方」者此也。迨柴大纪在任各劣迹节次败露,前经福康安奏其为人狡诈不可信;福康安方抵该处,自未知其实在劣款,必因人言籍籍,故为此奏。后因德成复命,朕询出前情;节经谕查询,始据李侍尧遵旨逐款查明属实、陆续参奏,因即降旨将柴大纪革职拏问。可见朕于臣下功罪,惟视其人之自取;有功即赏、有过即罚,从不稍存适莫之见:此天下后世所可共喻者。是以得邀上天眷佑,五十三年以来屡集大勋、开疆拓土,未必不由此敬天勤民之念有以启之也』。
闽浙总督李侍尧奏:『台湾军兴以来,拨运浙江、江西、江苏、湖北、湖南、四川等省米石;嗣因台州等九帮漕米冻阻,复奉旨就近运闽备拨。今军务业经告竣,无须多为筹备。除台州等帮漕米现已飞咨停运,其各省拨运米除陆续运台及内地供支口粮需米四十八万余石,又台、澎及福州等五府每年应放兵米因台湾迭蒙蠲免、无项可支应需米十五万三千一百石零,又五十三、四两年班兵眷米及凯旋内渡沿途口粮共需米三万四千六百余石,又漳、泉二府应需酌拨平粜米三十万石:以上共需米九十七万石。核之各省运到米数已一百三十九万石,实属有赢无绌;即再需济粜,亦不致周章。所有湖南未经运到米七万五千石,现咨明何裕城照数截留;四川未经运到米二十四万石,亦已飞咨书麟、闵鹗元截留江苏』。谕军机大臣等:『各省拨运米石,原以接济军糈;今台湾全郡平定,大功告蒇,各省业经运到闽境之米既足敷应用,其未经运到者自可毋庸再行拨运。所有浙江台州等九帮及湖南第二、三、四起、川省第二、三、四、五起米石,俱着停止起运。此内川省应行截留米石,现在面询书麟,据称「该省仓储充足,无须买补」;是此项米石亦可毋庸截留江苏。着同浙江、湖南二省停运米石,一体分年随帮洒带运通;如米数较多,不能于下年全数带交,即分作二、三年陆续洒带亦无不可。该督、抚必须饬属加意收贮,勿致霉变,方为妥善』。
是月,浙江巡抚觉罗琅玕奏:『据两浙商人呈称:「台匪克日剿除,曾经奏准捐银以资赏兵之用。今复派员赴台建筑城工,请再公捐银三十万两为添备城工之用』。下部知之。
闽浙总督李侍尧奏:『前因闽省添募新兵二万,陆续添造鸟鎗一万六千杆。今新兵业已议裁,此项多余鸟鎗,存贮徒滋锈坏。查上年浙、粤两省调赴台湾官兵一万三千余名节次打仗后,器械必多损失;请通融拨给各兵归营,毋庸动项另制。其原造工价,仍咨明两省照数扣移归款』。得旨:『所思周到,好』。
--以上见「大清高宗纯皇帝实录」卷一千二百九十九。
清高宗实录选辑四
乾隆五十三年
乾隆五十四年
乾隆五十五年
乾隆五十六年
乾隆五十七年
乾隆五十八年
乾隆五十九年
乾隆六十年
嘉庆元年
乾隆五十三年
乾隆五十三年(戊申、一七八八)春三月癸亥朔,谕:『此次台湾剿捕逆匪,该处义民随同官兵打仗杀贼,甚为出力;业经降旨将广东、泉州等庄赏给「褒忠」、「旌义」里名,用示鼓励。至漳州民人虽与贼匪籍贯相同,但其中随同官兵打仗杀贼者亦复不少;若不一体加恩,转似于伊等有所歧视,不足以示奖励。所有漳州民人各庄,着赏给「思义村」,俾该民人等咸知顾名思义,勉为国家良善、守法奉公,以副朕一视同仁之至意』。
谕军机大臣曰:『柴大纪前在嘉义县防守、未经带兵出城一节,经福康安等查明:「防守嘉义县俱系义民之力,其未经出城亦系义民不肯将伊放出,伊亦畏贼不肯带兵出城;柴大纪前次所奏,全不足信」。是柴大纪恇怯无用、又复狡展欺饰,并守城亦无寸功足录矣。且此案逆匪滋事,由伊酿成激变;是其罪较之黄仕简、任承恩之仅止因循贻误者为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