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偃及秦、晋大夫盟于郇。壬寅,公入于晋师。甲辰,秦伯还。丙午,入于曲沃。丁末,入绛,即位于武宫。戊申,剌怀公于高梁。
初,献公使寺人勃鞮伐公于蒲城,文公逾垣,勃鞮斩其袪。及入,勃鞮求见,公辞焉,曰:“骊姬之谗,尔射余于屏内,困余于蒲城,斩余衣袪。又为惠公从余于渭滨,命曰三日,若宿而至。若干二命,以求杀余。余于伯楚屡困,何旧怨也?退而思之,异日见我。”对曰:“吾以君为已知之矣,故入;犹未知之也,又将出矣。事君不贰是谓臣,好恶不易是谓君。君君臣臣,是谓明训。明训能终,民之主也。二君之世,蒲人、狄人,余何有焉?除君之恶,唯力所及,何贰之有?
今君即位,其无蒲、狄乎?伊尹放太甲而卒以为明王,管仲贼桓公而卒以为侯伯。
乾时之役,申孙之矢集于桓钩,钩近于袪,而无怨言,佐相以终,克成令名。今君之德宇,何不宽裕也?恶其所好,其能久矣?君实不能明训,而弃民主。余,罪戾之人也,又何患焉?且不见我,君其无悔乎!”
于是吕甥、冀芮畏偪,悔纳文公,谋作乱,将以己丑焚公宫,公出救火而遂杀之。伯楚知之,故求见公。公遽出见之,曰:“岂不如女言,然是吾恶心也,吾请去之。”伯楚以吕、郤之谋告公。公惧,乘驲自下,脱会秦伯于王城,告之乱故,及己丑,公宫火,二子求公不获,遂如河上,秦伯诱而杀之。
文公之出也,竖头须,守藏者也,不从。公入,乃求见,公辞焉以沐。谓谒者曰:“沐则心覆,心覆则图反,宜吾不得见也。从者为羁绁之仆,居者为社稷之守,何必罪居者!国君而雠匹夫,惧者众矣。”谒者以告,公遽见之。
元年春,公及夫人嬴氏至自王城。秦伯纳卫三千人,实纪纲之仆。公属百官,赋职任功,弃责薄敛,施舍分寡。救乏振滞,匡困资无。轻关易道,通商宽农。
懋穑劝分,省用足财、利器明德,以厚民性。举善援能,官方定物,正名育类。
昭旧族,爱亲戚,明贤良,尊贵宠,赏功劳,事耇老,礼宾旅,友故旧。胥、籍、狐、箕、栾、郤、柏、先、羊舌、董、韩,实掌近官。诸姬之良,掌其中官。异姓之能,掌其远官。公食贡。大夫食邑,士食田,庶人食力,工商食官,皂隶食职,官宰食加。政平民阜,财用不匮。
冬,襄王避昭叔之难,居于郑地汜。使来告难,亦使告于秦。子犯曰:“民亲而未知义也,君盍纳王以教之义。若不纳,秦将纳之,则失周矣,何以求诸侯?
不能修身而又不能宗人,人将焉依?继文之业,定武之功,启土安疆,于此乎在矣!君其务之。”公说,乃行赂于草中之戎与丽土之狄,以启东道。
二年春,公以二军下,次于阳樊。右师取昭叔于温,杀之于隰城。左师迎王于郑。王入于成周,遂定之于郏。王飨礼,命公胙侑。公请隧,弗许。曰:“王章也,不可以二王,无若政何。”赐公南阳阳樊、温、原、州、陉、絺、组、攒茅之田。阳人不服,公围之,将残其民,仓葛呼曰:“君补王阙,以顺礼也。阳人未狎君德,而未敢承命。君将残之,无乃非礼乎!阳人有夏、商之嗣典,有周室之师旅,樊仲之官守焉,其非官守,则皆王之父兄甥舅也。君定王室而残其姻族,民将焉放?敢私布于吏,唯君图之!”公曰:“是君子之言也。”乃出阳人。
文公伐原,令以三日之粮。三日而原不降,公令疏军而去之。谍出曰:“原不过一二日矣!”军吏以告,公曰:“得原而失信,何以使人?夫信,民之所庇也,不可失。”乃去之,及孟门,而原请降。
文公立四年,楚成王伐宋,公率齐、秦伐曹、卫以救宋。宋人使门尹班告急于晋,公告大夫曰:“宋人告急,舍之则宋绝。告楚则不许我。我欲击楚,齐、秦不欲,其若之何?”先轸曰:“不若使齐、秦主楚怨。”公曰:“可乎?”先轸曰:“使宋舍我而赂齐、秦,藉之告楚。我分曹、卫之地以赐宋人。楚爱曹、卫,必不许齐、秦。齐、秦不得其请,必属怨焉,然后用之,蔑不欲矣。”公说,是故以曹田、卫田赐宋人。
令尹子玉使宛春来告曰:“请复卫侯而封曹,臣亦释宋之围。”舅犯愠曰:“子玉无礼哉!君取一,臣取二,必击之。”先轸曰:“子与之。我不许曹、卫之请,是不许释宋也。宋众无乃强乎!是楚一言而有三施,子一言而有三怨。怨已多矣,难以击人。不若私许复曹、卫以携之,执宛春以怒楚,既战而后图之。”
公说,是故拘宛春于卫。
子玉释宋围,从晋师。楚既陈,晋师退舍,军吏请曰:“以君避臣,辱也。
且楚师老矣,必败。何故退?”子犯曰:“二三子忘在楚乎?偃也闻之:战斗,直为壮,曲为老。未报楚惠而抗宋,我曲楚直,其众莫不生气,不可谓老。若我以君避臣,而不去,彼亦曲矣。”退三舍避楚。楚众欲止,子玉不肯,至于城濮,果战,楚众大败。君子曰:“善以德劝。”
文公诛观状以伐郑,反其陴。郑人以名宝行成,公弗许,曰:“予我詹而师还。”詹请往,郑伯弗许,詹固请曰:“一臣可以赦百姓而定社稷,君何爱于臣也?”郑人以詹予晋,晋人将烹之。詹曰:“臣愿获尽辞而死,固所愿也。”公听其辞。詹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