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贼资粮,侃然之。加宝督护而遣之。侃分米五万石以饷峤军。毛宝烧峻句容、湖孰积聚,峻军乏食。张健、韩晃等急攻大业;陶侃将救大业。长史殷羡曰:“急攻石头,则大业自解。”侃从之。庚午,侃督水军向石头。庾亮、温峤、赵胤帅步骑万人从白石南上,欲挑战。峻将八千人逆战,遣其子硕及其将匡孝,分兵先薄赵胤军,败之。峻方劳其将士,乘醉,望见胤走,曰:“孝能破贼,我反不如!”因舍其众,与数骑北下突阵,不得入。将回趋白木陂;马踬,侃部将彭世、李干等投之以矛,峻坠马,斩首,脔割之,焚其骨,三军皆称万岁。余众大溃。峻司马任让等共立峻弟逸为主,闭城自守。温峤乃立行台,布告远近,凡故吏二千石以下,皆令赴台;于是至者云集。韩晃闻峻死,引兵取石头。管商攻亭垒,督护李闳,轻车长史滕含击破之。商走诣庾亮降,余众皆归张健。
四年正月,光禄大夫陆晔及弟尚书左仆射玩说匡术,以苑城附于西军;百官皆赴之,推晔督宫城军事。陶侃命毛宝守南城,邓岳守西城。右卫将军刘超、侍中钟雅与建康令管旆等谋奉帝出奔西军。事泄,苏逸使其将任让将兵入宫,收超雅,帝抱持悲泣曰:“还我侍中,右卫!”让夺而杀之。冠军将军赵胤遣部将甘苗击祖约于历阳。戊辰,约夜帅左右数百人奔后赵,其将牵腾率众出降。
苏逸等并力攻台城,焚太极东堂及秘阁。城中大饥,米斗万钱。
二月,大雨霖。丙戌,诸军攻石头,建威长史滕含击苏逸,大破之。
苏硕帅骁勇数百人渡淮而战,温峤击斩之。韩晃等惧,以其众就张健于曲阿,门隘不得出,更相蹈藉,死者万数。西军获苏逸,斩之。滕含部将曹据抱帝奔温峤船,群臣见帝,顿首号泣请罪。杀西阳王羕,并其二子播、充及彭城王雄。陶侃与任让有旧,为请其死。帝曰:“是杀吾侍中右卫者,不可赦。”乃杀之。司徒导入石头,令取故节,陶侃笑曰:“苏武节似不如是。”导有惭色。丁亥,大赦,张健疑弘,徽等贰于己,皆杀之。帅舟师自延陵将入吴兴。乙未,扬烈将军王允之与战,大破之,获男女万余口。健复与韩晃、马雄等西趋故彰,郗鉴遣参军李闳追之,及于平陵山,皆斩之。时宫闱灰烬,以建平园为官。温峤欲都豫章,三吴之豪请都会稽。司徒导曰:“孙仲谋、刘玄德俱言‘建康王者之宅’。古之帝王,不必以丰俭移都;苟务本节用,何忧凋弊!若农事不修,则乐土为墟。且北寇游魂,伺我之隙,一旦示弱,窜于蛮越,求之望实,惧非良计。今特宜镇之以静,群情自安。”由是不复徙都。以褚为丹阳尹。兵火之后,民物凋残,收集散亡,京邑遂安。
三月壬子,论平苏峻功,以陶侃为侍中、太尉,封长沙郡公,加都督交、广、宁州诸军事;封长沙郡公、车骑将军郗鉴为侍中、司空、南昌县公,温峤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封始安郡公,陆晔为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封江陵公,自余赐爵侯伯子男者甚众。庚午,复封高密王综为彭城王。卞壸及二子眕、盱、桓彝、刘超、钟雅、羊曼、陶瞻,皆加赠谥。陶侃以江陵偏远,移镇巴陵。
朝议欲留温峤辅政。峤以王导先帝所任,固辞还藩。又以京邑荒残,资用不给,乃留资蓄,具器用,而后旋于武昌。
帝之出石头也,庾亮见帝,稽颡哽咽,诏亮与大臣俱升御坐。明日,亮复泥首谢罪,乞骸骨,欲阖门投窜山海。帝遣侍中,尚书手诏慰谕。亮上疏自陈:“祖约、苏峻纵肆凶逆,罪由臣发,寸斩屠戮,不足以谢七庙之灵,塞四海之责,愿陛下弃之,任其自存自没,则天下粗知劝戒。”优诏不许。乃求外镇自效,出为都督豫州、扬州之江西、宣城诸军事,豫州刺史,领宣城内史,镇芜湖。
四月乙来,始安忠武公温峤卒。(《建康实录》:峤先有齿疾,因拔之,中风,至镇卒,年四十二。)
五年正月己亥朔,大赦,除诸将任子。
二月己巳,会稽内史王舒献铜漏刻,诏置端门西塾之西。
五月,赵将刘徵帅众数千,浮海抄东南诸县,杀南沙都尉许儒。(《建康实录》:高阳人,父延,河间相,儒幼而立行,清素忠烈,有曾闵之性。)
六月,诏初税田,亩三升。
九月,作新宫,始缮苑城,修六门。
十月,驾幸司徒王导宅,置酒大会,下车入门先拜。
是岁,无麦禾,大饥。
六年,正月癸巳,赵刘徵复寇娄县,略武进,郗鉴击却之。乙未,进司空郗鉴都督吴国诸军事。戊午,以运漕不继,发王公以下千余人,各运米六斛。
三月癸巳,举贤良方正直言之士。
六月丙申,复故河间王颙爵位。
八月庚子,以左仆射陆玩为尚书令。
冬,蒸祭大庙,归胙于司徒导,且命无下拜。导辞疾不敢当。初,帝即位冲幼,每见导,必拜;与导手诏,则曰:“惶恐言。”中书作诏,则曰:“敬问。”
七年,正月辛未,大赦。
三月,赵将韩雍寇南沙及海虞。
七月,诏养禽兽之属,损费者多,一切除之。
十一月壬子朔,进太尉侃为大将军,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侃固辞不受。以克襄阳,诏举贤良方正直言。新宫成,署曰:“建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