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断其妄想;并将中国现在办法和盘托出,属其转达外部径告法廷,使之或有警悟。杨使见鸿章词严义正,慑服无可置喙;仅求仍照天津原约议办,并谓法如愿请美国调停、中国仍照初意亦允美调停,以此电复外部。据称昨晚已发,该使在此候覆,再行知会。
窃思中、法战局已成,原无议和之理。但使交战一、二年后,亦须议和了局;设再夺据要地,更恐收拾为难。事已至此,在我断不能先向法国议款;而阅美外部电语,似法有悔意,阴托居间,杨使亦称实系法廷所属。将计就计,似未便拒绝到底,不稍开一线之路。杨使如谓覆电尚有可议,拟在津筹度大略,再回京与贵署商办。是否有当,伏祈卓裁。谨将是日问答节略及美外部电信抄呈,可否代奏?并希酌核!
再,昨接刘省三七月二十六日手书,语多激切。省三智勇迈伦,非畏葸者比;然台湾恐难保守,固系实情。不敢径达醇邸,应否转呈之处?并乞核办。
探闻法兵船四只在山东庙岛一带游奕,未知确否。容探实,再行电闻。
专肃密布,祗颂钧祺。
照录清折
八月初九日与美使杨约翰问答节略
八月初九日下午三点钟,答拜杨公使;寒暄毕,杨云:『本国电饬代法说和,其原电业经哲参赞译为华文。昨承询及,敢以奉闻』。
中堂阅毕云:『看此电报,法人措词乖谬,令人动气;中国别无办法,惟有用兵』。
杨云:『原为此事难办,故特来津奉商』。
答云:『电报内称孤拔即为尽力从事,何以尚无动静?法国何不令其北来,与我决战』!
杨云:『法方属美转圜,想孤拔当按兵候令。中堂宜顾大局,想出办法,免法兵惊扰北边』。
答云:『此间有我办防,法兵谅不敢轻犯。其在闽口,乘我与彼正在商议,法兵阑入内河,欺我统帅素未知兵,法兵预期窃发;此等举动,无异野番、海盗行径。法国正宜引为深耻,何得大言不惭!我今别无办法,只有用兵;不知杨大人有办法否』?
杨云:『此事关系中国,本大臣不敢代出主意。中堂顷间所说,辞直理顺,无任钦佩;尤不敢妄加议论。惟本大臣此次系奉国命而来,不得不为美廷代达一切』。
答云:『从前中国尚有曲保和局之意,无如法人欺人太甚。船政事裂,中国决意与法用兵;法国何得犹萌索费之妄想』!
杨云:『恐中国不能与法常战;电报内有「别项抵法」之语,何不即从此意想出办法』。
答云:『中国地大物博,何以不能常战。两月前,总署请美调停,原欲保全和局;若旁人调处,谓宜从宽抚恤,亦在所不惜。法人蛮抗,妄毁船政并闽省兵船!当初国家不惜厚薪,雇用法人开设船政,仿照法国兵船图式制造,原是法人好意;今乃不顾脸面,自行攻毁,可谓无礼、无名之至!法人不讲情理,仍拟索费八十兆佛郎,背谬已极!今我惟有与之用兵,一钱不给。中华为东土第一大国,国体所关,断难假借。试问欧、墨两洲小国,肯受此委曲否』?
杨云:『断不能受。——电报所开,并非本大臣主意,不过转传国命而已。但思能得一互让之法,与两国体面无伤,此事便可了结』。
答云:『「天津简明条约」,中国已让到极头地步,法国已占尽便宜;我为议约大臣,知之最悉。徒以息事安民起见,故特格外包容,与之定议;中外臣工,不以为然者甚多。法国尚不知足,借口谅山之事,小题大做;法相茹费理不善办事,题目全已认错了!揣茹费理之意,以为现在中国情形与从前无异,可以兵力挟制。咸丰季年,英、法同犯京师,我即曲意议和;法国至今,尚欲扭其故智。不知当时发、捻披猖,中外骚动;中国不得已而议和。今则内地既无盗贼,海防布置亦密;情形已非昔比。法国财匮兵单,中国所深悉。法国于闽口先用诡计,他口恐不易攻;法即能攻,亦不能守。我在外省督兵多年,所部骁帅宿将,欲与法死战者多;即美、英、德三国将官自愿投效者,亦正不少。望贵国外部通知法国,转饬孤拔:如果再攻他口,务当格外小心;切勿自贻伊戚』!
杨云:中堂公忠体国,持论最正。惟兵事久延,民生受害;中国亦宜计及。何不再请美国调停』?
答云:『请美国调停,两月前中国本有此说。今法背谬至此,中国只有用兵,万不再请说和』。
杨云:『用兵伤民,有何益处』!
答云:『法国在闽举动,臣民共愤;愿雪国耻,何恤死伤』!
杨云:『法如欲守天津条约,中国可否与和』?
答云:『中国用兵,前约已废,中国可以随时遣兵至东京以困法。如法翻然改悔,自知索偿之非;中朝素亦包容,或可仍准前约』。
杨云:『如法先请美国调停,中朝可否照准』?
答云:『法如先请贵国出为调停,中国或可照准。但居间所议,亦须公平,方可服人。我既与法用兵,总不先请』。
杨云:『此语可否电达外部』?
答云:『似可电达;惟杨大人须将我所说情理原委详电外部转达法国为要。如虑报费太巨,中国报局可以代出』。
杨云:『自当照办;报费无容代出。俟奉到本国覆电,再请面晤。惟望和议可成』云云。遂握别回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