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父李敦之女,祖觉常刚闻古勒被围,恐孙女被陷,同子塔石往救之。既至,见大兵攻城甚急,遂令塔石候于城外,独身进城,欲携孙女以归,阿太不从。塔石候良久,亦进城探视,及城陷,被尼康外郎唆使大明兵并杀觉常刚父子。后太祖奏大明曰:“祖父无罪何故杀之?”诏下,言:“汝祖父实是误杀”,遂还其尸,仍与敕书三十道,马三十匹,复给都督敕书。太祖曰:“杀我祖父者,实尼康外郎唆使之也,但执此人与我,即甘心焉。”边臣曰:“尔祖父之死,因我兵误杀,故以敕书马匹与汝,又赐以都督敕书,事已完矣。今复如是,吾誓助尼康外郎筑城于甲板,令为尔满洲国主。”于是国人信之,皆归尼康外郎。其五祖子孙对神立誓,亦欲杀太祖以归之。尼康外郎又迫太祖往附,太祖曰:“尔乃吾父部下之人,反令我顺尔,世岂有百岁不死之人?”终怀恨不服。
又苏苏河部内,撒儿湖酋长瓜喇,被尼康外郎谮于抚顺将官前,责治之,其弟诺米纳,与本部内加木河寨主刚哈鄯、沾河寨主常书、杨书俱忿恨,相议曰:“与其仰望此等人,不如投爱新觉落六王子孙。”议定,遂来附,杀牛祭天立誓。四酋谓太祖曰:“念吾等先众来归,毋视为编氓,望待之如骨肉手足。”遂以此止言对天盟誓。太祖欲报祖父之仇,止有遗甲十三副,遂结诺米纳,共起兵攻尼康外郎,时癸未岁夏五月也,太祖年二十五矣。
有三祖曹常刚第四子龙敦,唆诺米纳之弟奈哈答曰:“今大明尚欲助尼康外郎筑城于甲板,令为满洲主,况哈达万汗又助之,尔何故顺淑勒贝勒耶?”奈哈答往告其兄,诺米纳遂背约不赴。太祖乃起兵往攻之,尼康外郎在秃隆城预知,遂遗军民携妻子走甲板,太祖兵不满百,甲仅三十副,克秃隆而回。
秋八月,太祖复率兵攻甲板,不意诺米纳与其弟奈哈答暗遣人往报,尼康外郎复弃城逃至抚顺所东南河口台,其守边军不容进边,正拦阻时,太祖追至,不料拦阻之故,疑为汉兵助尼康外郎来战,遂退兵扎营。是夜有尼康外郎部下一人投太祖曰:“尼康外郎被大明兵阻拦,不容入边,何故退兵也?”太祖乃还。恨曰:“诺米纳奈哈答二人若不暗送消息,尼康外郎必成擒矣”,正恨间,诺米纳奈哈答遣使来曰:“浑河部夯家并甲孔木二处,不许侵犯,其东加与把里答二处,乃吾仇敌,尔若攻破与我则已,不然吾当阻其边路,不容尔行兵。”太祖闻言愈恨之。时刚哈鄯与常书、杨书三人亦忿甚,谓太祖曰:“若不先破诺米纳,吾等必附诺米纳矣。”太祖从言,遂阴定破诺米纳之计,阳与诺米纳合兵攻城。太祖谓诺米纳曰:“尔兵可先攻。”诺米纳不从,太祖曰:“尔既不攻,可将盔甲器械与我兵攻之。”诺米纳不识其计,将器械尽付之。兵器既得,太祖执诺米纳、奈哈答杀之,遂取撒儿湖城而回。其逃散之众,有复归者,太祖尽还其妻孥,仍令居撒儿湖,众修整其城,复叛。
尼康外郎部族,并先附之人相谓曰:“尼康外郎前为敌兵所逼,值垂亡之际,往奔大明,尚尔不容,况肯筑城于甲板,令为满洲主耶?足证前言皆诳吾辈耳!”遂叛之。尼康外郎惧,携妻孥亲属,逃于汛纳哈所属鹅儿浑,筑城居住。
太祖以同母妹妻刚哈鄯。
六祖豹石之子康嘉与绰其达焦鄯等同谋,请哈达国兵令浑河部招加城主李岱导引(李岱亦宗人),劫太祖所属之胡吉寨而去。至中途,甫分人畜,太祖部将雄科落把土鲁巴宗,领十二人追至其处,突然而入,敌兵遂败,杀四十余人,尽获所掠而回雄科落初名谙班哥,因其英勇超众,故名雄科落把土鲁。
有长祖、次祖、三祖、六祖之子孙同誓于庙,欲谋杀太祖。至夏六月晦暝之夜亥时,方竖梯登城,太祖心神不宁,因起著衣,带弓矢,持刀登城观之,贼见太祖立城上,皆坠城而遁。
九月内,贼乘夜阴晦,拔太祖住宅栅木潜入,时有犬名汤古哈,四顾惊吠,太祖觉之,将二男一女匿于柜下,乃执刀大呼曰:“何处贼敢来相犯,汝不入我即出,毋得退缩。”故将刀柄击窗有声,作由窗而出之势,仍由户出。贼见出势勇猛,皆遁去。时有部落趴海睡于窗下,被贼刺死。
甲申岁正月,太祖起兵征李岱。时值大雪,至刚哈岭,山险兵难进,太祖之叔暨兄弟辈同劝回兵,太祖曰:“李岱系我同姓,乃忍引他人害我,我岂甘心?”遂凿山为磴,鱼贯而上,将马以索系拽上岭,至李岱城下。有三祖之子龙敦,预差人报与李岱,遂聚兵登城,张号待敌。太祖部众日:“城内有备,何以攻之,不如回兵。”太祖曰:“我明知其有备,必无还理。”督兵攻城,即时克之。宥李岱之死而养之,遂回兵。
龙敦唆沙木张日沙木张乃太祖庶母之弟:尔妹见在我家,汝可与我同谋杀刚哈鄯刚哈鄯太祖妹夫。沙木张听其言,带领族人遮杀于路。太祖闻之,聚众往寻其尸。兄弟中皆与龙敦同谋,竟无同一往者。太祖带数人往寻之。族叔尼马兰城主棱登止之曰:“族人若不怨汝,焉肯杀汝妹夫,汝勿往,恐被人害。”太祖大怒,遂披甲跃马,登城南横冈,弯弓盘旋,复回城内,大呼曰:“有杀吾者可速出!”族人皆惧,无敢出者,太祖取其尸,竟纳入室中,解衣服靴帽,厚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