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筹办务夷始末」卷二十四。
闰三月十一日
闰三月十一日(乙丑),闽浙总督颜伯焘、福建巡抚吴文镕奏:
臣等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奉上谕:『裕谦奏:「定海需用大炮,请借闽省八千斤、六千斤各数位」;着颜伯焘、吴文镕体察情形,实有多余,即如数借给。倘仅敷本省之用,一面具奏、一面知照裕谦,毋致顾此失彼」等因,钦此。又,同日奉上谕:『裕谦奏:「夷船吃水甚深,不畏风浪而畏礁浅;若该逆改换小船,只可装载二、三十人,便不敢远离大船,并非处处堪虞、港港可入」。着沿海各督、抚通饬所属测量水势深浅、滩岸远近,分别防守团练;仍先晓谕居民,严禁接济』等因,钦此。
伏查闽省本系滨海岩疆,按造册报大小炮位共一千一百余门,早经分设上下游各府及台湾、澎湖等处。上年■〈口英〉夷两次窜至厦门滋扰,防守海口全赖炮力及远,方能御敌;是以奏明新铸八千斤、六千斤大炮各十八门,亦经分拨台、澎及内地紧要各海口安设。前准裕谦咨借,即经臣等据实咨覆在案。兹臣颜伯焘到厦后察看情形,尚须添铸以资应用,实无多余可以拨借。
至闽省内地之福州、兴、泉、漳、福五府均系滨海,而台、澎更隔重洋,险要林立,非如江、浙等省有数十里之沙滩方能到岸者比。近惟台湾之鹿耳门报有沙淤,而附近之四草湖又已宽深;是亦此涨彼坍之理。各属测量情形,历有案据。当其潮涨水深之时,大小船只无不可以进口;即潮退水落,逆夷小船固不敢久离大船,然亦无处不可入港滋扰。顾我军大船破其小船,正无难制其死命耳。是各处防范,不能不豫为之备。其紧要地方,或雇募以补兵丁之未充、或团练以济兵力所不及,雇募者官为给资、团练者自食其力。其素称礁浅及荒山野岸虽可视为缓图,然亦不能弛备。即以厦门而论,纵横三十里;南路水深港阔,逆夷大船直可驶至腹内马头;其北路、西路虽不能入,杉板则处处可通;东路直接大洋,更宜严为防御,以守全厦门户、以固全闽锁钥。臣颜伯泛海登山,目睹情形,是以久驻于此,躬为督办。臣等职任封圻,凡有防剿事宜,惟矢竭尽心力,冀彰挞伐而壮国威;固不敢稍有拘泥,亦不敢徒事张皇。至严禁接济以及悬赏招徕诸务,早经次第施行,毋庸再议。
朱批:『依议』。
--见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二十七。
五月初七日
五月初七日(庚申),闽浙总督颜伯焘奏:
窃臣于闰三月二十四日接据署铜山营参将陈显生禀称:『本月十四、十五等日,有三桅夷船三只上插红旗,从东而来,停泊漳浦县属之虎屿洋面;分驾杉板小船开炮,欲驶登岸。当经兵勇等开炮阻击,旋即折回,仍在虎屿外洋游奕。至十九日,聚至四只;有三十余人驾驶杉板、执持鸟枪,直赴古雷迤东之下按地方,欲行登岸。我军开炮迎击,随即退出外洋,于二十、二十一两日始行先后开去』。臣以该处既经逆夷窥伺,难保不再来滋扰;当即飞饬署汀漳龙道徐继畬并该镇将等加意严防。旋于四月初十日,该道徐继畬驰禀:『本月初五日辰刻,复有二桅、三桅夷船两只驶至虎屿洋面停泊。初六日午刻,该夷船放下杉板一只,驶至铜山西门澳一带,有黑夷数人探量水势;我军岸上开炮,未敢逼近。是日申刻,其三桅船一只由塔屿而入、二桅船一只由虎屿而入,同驶西门澳内。三桅一船先行开放数炮,即驶退于塔屿之外;二桅一船开放二十余炮,以该处防堵文武员弁督率兵勇开炮抵御,不能前进,亦即退至铁钉屿寄碇,彻夜开放空炮。均于初七日先后驶去,我军兵勇亦无被伤』等情。
臣以铜山一岛孤悬,水陆官兵仅止九百余名、团练乡勇亦祗千人,兵力实形单薄;当饬该道就近酌调官兵八百名驰赴该处严防,以增兵力。惟是闽有沿海澳口林立,不啻数倍粤、浙。现以厦门通省锁钥,又为逆夷所屡犯;重兵扼要,全力注之。若欲处处设备悉如厦门,不但兵力不敷,亦实费有难继;是以铜山未设重兵。兹于半月之间,两次滋扰,且留泊数日,量水浅深;几欲使无处不防,分我兵力,殊为叵测。因思澎湖地方孤悬海外,为台、厦咽喉,尤非铜山孤僻可比;该处仅有副将一员、通判一员驻扎,诚恐不足以资镇守。臣远隔重洋,势又难以兼顾;必得一熟悉情形、名望素着之人,始可以内服人心、外摄夷胆。查有台湾致仕前福建提督王得禄年虽七十有余,闻其精神尚健;荷蒙皇上特敕,协同该镇、道办理全台防堵事宜。台、澎一体,若令该提督一手经理,必能悉臻妥协。臣窃念事机紧要,不敢拘泥;一面飞咨该提督王得禄迅速赴澎湖驻扎,办理防守事务(朱批:是)。该提督受恩深重,亦必尽心图报。台湾有镇、道等驻守,该提督仍可就近相商,共策万全。如此,则澎湖可期巩固,而于海疆内外皆可放心。
谕军机大臣等:
据颜伯焘奏:『夷船两次滋扰铜山,已飞咨前任提督王得禄赴澎湖驻扎防守』等语;所办是。铜山一岛孤悬,兵力单薄;业经该督酌调官兵,驰往防守。惟澎湖地方为台湾、厦门咽喉,更非铜山孤僻可此;该处仅设有副将一员,恐不足以资镇守。王得禄熟悉海疆情形,前经降旨着该提督协同台湾镇、道办理防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