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鸿翱饬令达洪阿等按照该御史折内所陈各款,除千里镜一节毋庸查究外,其余逐层究诘、明白晓谕,务得实情,密筹办理,冀有裨于攻剿机宜。嗣后各省拏获夷匪,俱着详加讯究,照此妥办。该御史原奏,着钞给阅看。将此谕令扬威将军奕经、靖逆将军奕山、参赞大臣特依顺、文蔚、齐慎并沿海各将军、督、抚知之。
——以上见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三十八。
十一月初十日
十一月初十日(庚申),谕军机大臣等:
前据达洪阿等奏:八月间夷匪闯入台湾,经该总兵等督兵痛剿,击沈大船、捦获红白黑夷一百余名;当将该镇、道分别加恩,仍谕令严加防守。恐其大队报复,并谕颜伯焘、刘鸿翱饬令王得禄移驻台湾,协同攻剿。迄今未得续报,朕心实深廑念!台湾还隔重洋,风汛不定,文报或至稽迟;颜伯焘现在厦门、刘鸿翱驻扎省城,该督、抚皆有统辖台湾之责,何以八月之事至今并无奏报?究竟该处现在情形若何?有无夷船续来滋扰?着怡良、颜伯焘、刘鸿翱迅即探讯明确,随时据实驰奏,毋稍迟延。
再,前据颜伯焘奏:夷匪由粤入闽,义律亦在其内。现在台湾捦获夷匪有一百余名之多,若隔别详讯,可得宝情;着即饬知达洪阿等详悉究办。将此各谕令知之。
十一日
十一日(辛酉),钦差大臣怡良奏:
窃奴才承准军机大臣字寄,道光二十一年九月二十三日奉上谕:『前经降旨派怡良为钦差大臣,驰驿前往福建会同该督、抚等办理军务。怡良接奉谕旨,谅已迅速起程,此时将抵福建。所有前此厦门失事,颜伯焘既督同文武各员在彼守御,何以夷船突至即溃败不支?究竟夷船共来若干只?厦门防兵共有若干?其接仗情形何若?该处居民被夷骚扰,是否尽行迁避?该夷既据厦门,何以又舍而赴浙?现在厦门鼓浪屿一带尚有夷船若干只并各岛屿有无夷船占据?颜伯焘招募水勇现已招致若干名?该处文武曾否募有水勇?如何布置?是否随时操练,足资攻剿?着怡良一并详细查明,据实密奏;断不准令颜伯焘知之,致被欺朦。懔之又懔』等因,钦此。
伏查闽省沿海府、县,随在皆有要隘。而厦门孤悬海外,为海道必经之所。然袤长三十里,乃是海中一岛,并无城池障蔽;而商贾云集于此者,缘四面水皆深广,大船易于停泊;惟西北与同安县属相近。周境虽不甚宽,而中则山径崎岖,南则市厘交错。其青屿、峿屿、大担、小担屹立大洋,皆在厦门东西,相距四十余里,向未设立炮台:此厦门地方之情形也。
督臣颜伯焘以厦门为闽省要区,是以相度地势,在于前两次窜入之青屿、峿屿、大担、小担添设炮台,北岸之白石头、安海、水操台等处共安大小炮二百七十余位,水陆兵二千七百余名,以便分头夹击。其白石头、沙波尾一带前此原设土囊,历经雨水冲淋,率多腐散;因建石壁五百丈、安炮一百门,壁后各建兵房以备栖止。复于外乡滨海之会厝坡、河厝乡等处分设炮百门、兵一千四百余名,以备小船驶入。此外,尚有水勇、练勇九千余名,分路派拨。惟南面之十三道头皆系行户,就海植木架屋,无可设兵;余俱逐一布置,随时饬办:此厦门备御之情形也。
七月初十日,逆夷驾驶兵船、火轮船三十四只,从青屿海面乘潮蜂拥而入,已经击沈数船;适值南风大作,该夷占据上风,乃于炮力不及之处越进,驶近台旁,以四船排列轰击。逾时另换四船,更番迭上。旋进旋攻,在彼潜藏船腹,尽能施放,不必更有准头。但以数十艘连环之炮,攻我在台露处之兵,故将弁兵丁伤亡枕藉也。各台既破之后,该逆等复分头上岸,居民纷纷逃避,途路踪横;督臣与各官一面督战、一面分护男妇至僻乡安插。所有壮勇皆系本地民人,一见街市已空,衙署、监仓以及造未竣工之船为其所焚,从烟焰中抵御,力不能支;复自朝至暮,无从得食;且前且却,各保其乡,此厦门被攻之情形也。
该夷既占厦门之后,未即弃置;风闻搜取各行户账本核计,以为生意极小,不足取盈;复以北近同安,豫防暗袭;而闽俗复又强悍,地方虽破而民之散处者仍在各乡,更有肘腋之患。其畏民之心甚于畏兵,是以据守十日,留数船于鼓浪屿而去。细测奸谋,并非注意是地;特以此牵制闽师,使不他出。故船之来去多少,或四五只、或七八只,并无一定;而在外洋游奕者,复络绎不绝。其余各岛,并未占据:此逆夷攻陷厦门后又舍而赴浙之情形也。
奴才在粤时,即闻闽人在粤贸易者称述厦门防守甚严,复谓督臣颜伯焘于此事极为尽力;乃筹之半年,失于一旦,私心万分疑虑。故沿途随意询问,到此后遇事根究,俱无异词。现在督臣颜伯焘督同文武各员除雇募陆勇外,已招水勇二千余名。此等皆籍隶同安、马巷等处,虽经习惯风涛,未能谙悉行军;现欲藉以政剿,非再操练不可。是以饬调水师弁兵,随时教演。然船炮业被毁失大半,急切未能粹办,惟有力筹堵御;一面饬办剿具,相机办理,以期得手。至于火攻一法,督臣亦暗中备有小船数百只。而奴才密询老于出洋之人,以为大洋波浪汹涌,断不能立时拢近大船;且夷船高大,船旁又用铜皮包裹,火船即能驶近,燃烧亦有所难。使其船料不皆坚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