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库全书馆咨会,钦奉上谕,着将拣下不解之书先行发还。随经行司查覆,前缴各书十二种之外,尚余七种,或无关体要,或重复琐小,毋庸解送,已给还各本家收领在案。
从前臣等止就其书籍之是否堪备采择,行司照常办理,竟未计及明末裨官私载,或有违碍字句,潜匿流传,卽可乘此查缴,以遏邪言,实属愚昧。兹钦奉圣谕,详晰指示。臣等世受国恩,身任封疆,自当加意查办,何敢虚应故事,听其隐匿存留。业经遴委同知宋清源、孔传派、通判永盛等分往各属,督同所在地方官亲身查办,不得假手胥役,务须传集绅耆,明切开导,谕以此番仰蒙皇上如天之仁,特免收藏之罪。卽有前存忌讳书本,不妨及早缴官,并无干碍。倘再匿留不献,则是有心违犯,自取罪戾。并严饬各州县实力奉行,认真查办去后。旋据南海、番禺二县查出逆犯屈大均族人屈稔浈等收藏该犯原著《文外》书籍。又据番禺县童生沈士成缴出屈大均《诗外》一种,及书铺潘朋等缴出《广东新语》并岭南三家合刻诗集版片二分,连刷成书十部。臣等查潘朋等俱系书贾,罔识忌讳,现与童生沈士成既经自行缴出,似应钦遵恩旨,宽免治罪。而屈稔浈等为逆犯屈大均同族,胆敢将久经饬营销毁之书私自收藏,实为不法。现在按律定拟,另折具奏。惟查三家合刻内梁佩兰、陈恭尹诗文,语多悖逆,实属不应留存。臣等恐其别有专集,为伊子孙收藏,已密委妥员,前往各家详细搜查,并无存留。但合刻之诗,省城坊间既有刷卖,则绅士之家保无买阅,现经通饬各属查收。谨将《诗外》二十三本、《广东新语》一部、三家合刻一部,黏签封固进呈。余存书籍、版片,俟各属续有缴出,一并烧毁。仍再出示晓谕,以屈大均大逆不道,妄撰各书,久经饬营销毁,非同别项违碍,而屈稔浈等又系同族,胆敢私藏其书,是以奏请治罪。如番禺童生沈士成等自行缴出,现遵恩旨,并无干碍。俾家喻户晓,咸知警省,不至怀疑观望,庶可从此搜剔净尽。
除俟各委员查明覆到,如有不应存留之书另行奏闻外,所有臣等从前搜罗遗书及现在查办缘由,合先恭折具奏,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乾隆二十九年十一月初九日奉朱批:另有旨谕。钦此。
(军机处录副奏折)
一九五 两广总督李侍尧等奏查出屈稔浈等存留屈大均书籍及审拟情形折(附供单一)
乾隆三十九年十月初四日
两广总督臣李侍尧、广东巡抚臣德保跪奏,为查出存留逆书,审拟具奏事。
窃臣等钦奉谕旨,查缴不应存留书籍,遵经派委妥员前往各属晓谕查办,另折奏陈圣鉴。乾隆三十九年九月二十日据南海县知县常德、番禺县知县张天植禀称:卑职等奉谕查缴遗书,留心体察,于书肆中觅有屈大均所著《广东新语》一部。检阅虽无忌讳,但查屈大均前因妄撰诗文,语句悖逆,雍正年间审办有案。今《新语》一种,坊间尚有售卖,恐别项书籍销毁亦有未尽,密令礼房书办简上就屈姓之人体访。旋据禀称,伊有幼甥林亚璧,现在屈稔浈蒙馆读书。稔浈系屈大均同族,因往探问,告以现奉本官查取屈大均文籍。据云家有《文外》三本,向伊取出呈缴,索价花边银钱三圆。卑职等当卽给银买回。检查篇页残缺不全,恐其有心撕灭,立提屈稔浈究追全部。据供曾见族人屈昭泗亦有是书,当卽差押屈昭泗家取出四本,查系全部。并于该二犯家内严密搜查,此外并无别项不法之书,亦无藏板。现将该犯等收禁候示,理合禀报等情。连书七本呈送到臣等。
伏查屈大均妄行撰刻《文外》、《诗外》等书,词句悖逆,先于雍正八年据伊子屈明洪首缴,经前任抚臣傅泰审拟具题,蒙世宗宪皇帝法外施仁,将犯属从宽拟遣,各书饬行销毁。迄今四十余年之久,犯属尚有存留,显系查销不尽。臣等披阅之下,实堪发指。随亲提屈稔浈等,督同署布政使吴九龄、署按察使秦鐄悉心严审。虽据屈稔浈供:父遗《文外》三本,伊止于粗知句读,不识书中文义,若果有心隐藏,何肯卖钱,自取败露。而屈昭泗亦供:自幼务农,并不识字。书系家中旧有,从前因何未缴,实在不知底里。等语。但屈大均之肆其狂吠,罪恶昭彰,稍有人心,皆知切齿,非寻常字句违碍可比。今屈稔浈等家现有未缴逆书,未便稍为宽纵,应卽按律治罪。查屈稔浈、屈昭泗系屈大均同族,应比依大逆子孙及同居之人皆斩律,拟斩立决。《文外》四本黏签封固进呈,其余三本系属残缺不全,存俟烧毁。
至臣等身任封疆,于久经饬禁逆书,不能早为查察,以致屈稔浈等家尚有存留,抚衷负疚,悚惧难安,仰恳圣恩,将臣等交部严加议处。
除供招咨部外,谨将审办缘由恭折具奏,并缮供单敬呈御览,伏乞皇上睿鉴训示。谨奏。
乾隆三十九年十一月初九日奉朱批:已有旨了。钦此。
附 屈稔浈屈昭泗供单
据屈稔浈供:小的是番禺县人,今年二十八岁。父亲屈廷瑞,已死多年了。小的自幼读过几年书,后来做小本生意,没什么钱赚,故此本年在小南门外直街开蒙馆。屈大均是族中曾伯祖。雍正八年小的还不曾生,那查缴逆书的事并不知道。这《文外》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