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类书窠臼。是以踳驳乖离,于体例未能允协。卽如所用韵次,不依唐宋旧部,惟以洪武正韵为断,已觉凌杂不伦。况经训为羣籍根源,乃因各韵胶轕,于《易》先列蒙卦,于《诗》先列大东,于《周礼》先列冬官,且采用各字,不论《易》、《书》、《诗》、《礼》、《春秋》之序,前后错互,甚至载入六书篆隶真草字样,摭拾米芾、赵孟俯字格,描头画角,支离无谓。至儒书之外,阑入释典、道经,于古柱下史专掌藏书、守先待后之义,尤为凿枘不合。朕意从来四库书目,以经史子集为纲领,裒辑分储,实古今不易之法。是书既遗编渊海,若准此以采撷所登,用广石渠金匮之藏,较为有益。
着再添派王际华、裘曰修为总裁官,卽会同遴简分校各员,悉心酌定条例,将《永乐大典》分晰校核,除本系现在通行,及虽属古书而词义无关典要者,不必再行采录外,其有实在流传已少,其书足资启牖后学、广益多闻者,即将出(书)名摘出,撮取著书大指,叙列目录进呈,候朕裁定,汇付剞劂。其中有书无可采而其名未可尽没者,祇须注出简明略节,以佐流传考订之用,不必将全部付梓,〔以〕副朕裨补阙遗、嘉惠士林至意。
再,是书卷帙如此繁重,而明代蒇役仅阅六年,今诸臣从事厘辑,更系弃多取少,自当刻期告竣,不得任意稽延,徒诮汗青无日。仍将应定条例,卽行详议,缮折具奏。钦此。
(军机处上谕档)
三五 大学士刘统勋等奏议定校核《永乐大典》条例并请拨房添员等事折
乾隆三十八年二月二十一日
大学士臣刘统勋等谨奏,为遵旨详议具奏事。
乾隆三十八年二月十一日,内阁奉上谕,钦此。仰见我皇上稽古右文,表章典籍,综羣书之渊海,广四库之储藏,补缉搜罗,实为至周且备。
臣等伏查《永乐大典》一书,成自前明,但夸捃拾之繁,未协编摩之式,虽善本之流存不少,而遗编之丛杂尤多。仰蒙论断精微,折衷至当,钦承训谕,获奉准绳。窃惟采录固在无遗,而别择尤宜加审,今欲征完册以副秘书,则部分去取之间,不可不确加详核。臣等恪遵谕旨,将应行条例,公同悉心逐一酌议,谨拟定十三条,另缮清单进呈,恭请训示。俟发下,臣等卽行遵照,作速办理。如其间尚有应行斟酌查办之处,臣等再行随时妥核定议,奏闻请旨。
再,查翰林院衙门内,现有迤西房屋一区,从前修辑《皇清文颖》及《功臣传》各书,皆在此纂办。今奉旨校核《永乐大典》,应请卽将此项房屋作为办事之所,于检查较为近便。惟是此项书籍几及万本,篇帙浩大,头绪纷繁,所有查校人员,必须多为派出,分头赶办,方能迅速排纂,克期集事。臣等谨遵旨于翰林等官内,择其堪预分校之任者,酌选三十员,专司查办,仍卽令办事翰林院。并酌派军机司员一二员作为提调,典簿厅等官作为收掌,常川在署,经理催趱,毋致稍有作辍。但现在并非另行开馆,其派出之翰林官等,俱毋庸请支桌饭银两。至此书卷册繁重,出入搬运,需人执役,翰林院原设供事人等,额数有定,不敷派拨,应请酌设供事十名,皂役四名,纸匠二名,以供差遣,俱照例给与公费,俾资口食。其誊录一项,现在尚无可需用之处,应俟摘出目录,全行分别奏定后,其中如有应采之本,另须缮录全函者,再行奏明,酌定员数,选取充补。所有桌凳纸张等项,查明必需应用者,行文户、工二部支取,照例核销。
如此立定章程,上紧趱辨,该员等责成既专,自可作速厘订成书,不致有稽时日。为此谨奏请旨。
乾隆三十八年二月二十一日奉旨:是。依议。将来办理成编时,著名四库全书。钦此。
(军机处上谕档)
三六 寄谕两江总督高晋等查访《永乐大典》佚本
乾隆三十八年二月二十三日
大学士刘<统勋>字寄大学士管两江总督高<晋>、浙江巡抚三<宝>,乾隆三十八年二月二十三日奉上谕:【真按:刘统勋、高晋、三宝也。<>者凡例有,乃便读而加者尔。】
近因访求载籍,以翰林院所贮之《永乐大典》内,多有人未经见之书,派员查核,约缺一千余本,较原书少什之一,不知何时散佚。闻此书当时在内阁收存时,卽有遗失,似系康熙年间开馆修书,总裁官等取出查阅,未经缴回。彼时如徐干学、王鸿绪、高士奇等,皆在书局最久,其家或尚有存留此书剩本,亦未可定。着高晋、三宝札知各本籍地方官,令向各家一为访问。倘果有其书,无论本数多寡,卽为缴出送京。并谕以此书虽系官物,然在当时原无稽核,偶尔取携翻阅,无意收存,本无关碍,此时亦并不追究从前遗失之故。惟是藏书家留此残编剩帙,实为无用之储,若归之中秘,裒辑完全,颇有裨于四库。用是广为谘访,令其家不必惊惶。又或此书别经流播,因而散落人闻,以及书贾坊林视为前朝旧书,转相售易,亦属事理所有。并着高晋等留心体访,如见有此书,卽官为收买缴送,但须谕有司不动声色,善为搜求,不可假手吏胥,致令藉端滋扰。将此遇奏事之便,传谕知之。此并非特交查办事件,祇须随便覆奏。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军机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