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之,千里之内,楼橹、斥堠荡然无存。宜乘北兵暂去,缮隍浚濠,无事则安堵堪资,兵至则扼险可守。若任其如入无人,岂不殆哉!四曰明军政以习战守。国家向有绥、宥诸羌,藉以立国。嗣为宋、金控据,兵势浸衰。今惟料瓜、肃精强,兴、灵劲勇,明赏罚,计功能,委之宿将、亲臣,量敌为进退,视地为攻守,或者积衰之后,可冀振兴。五曰联烽堠以立应援,自金源开隙,使介不通,往来禁绝,越人视秦,肥瘠无关。致蒙古乘隙,屡肆兵凶。今宜遣使与金约和,两国各置边烽,设侦候,此举彼应,彼困此援,我兵气壮,敌亦不敢正视矣。六曰崇节俭以裕军储。国经兵燹,民不聊生,耕织无时,财用并乏。今将官中、府中浮靡,勋臣、戚臣赏赉,去奢从俭,以供征调之用,则粮足而兵自强耳。七曰观利便以破敌势。蒙古距国千里,初来不拒,继与连兵,俾其险阻既明,道路尽熟,若不出奇奋击,何以示我兵威?议者以王城可守,任其连破州郡,是犹心腹之疾先起手足,可不急为疗救乎?今聚境内精兵,犹可数十万,果能鼓励士气,效命一战,客主势殊,应无不胜。若孤疑满腹,首鼠两端,亡在旦夕矣!”德旺善其辞切,擢为御史中丞。
秋七月,宗室李桢入于金。
桢为国疏族,其父因国乱不仕,挈桢入金,应经童试中选。
八月,遣使聘金,且议和事。
德旺遣光禄大夫、吏部尚书李仲谔、南院宣徽使罗世昌、尚书省左司郎中李绍膺聘于金,请以兄事金,各用本国年号。金主谓群臣曰:“夏国从来臣事我朝,今称弟以和,吾不以为辱者,冀得通好,以息吾民耳。”遣翰林待制冯延登、行台令李献甫为馆伴佥议岁赐。仲谔等多口辨,延登不能折。献甫曰:“夏国与本朝和好百年,今虽易君臣之名为兄弟之国,使兄而输币,宁有据耶?”仲谔曰:“兄弟且不论,宋输吾岁币二十五万,典故具在,金朝岂不知之。”献甫正色曰:“使者尚忍言耶?宋以岁币饵君家而赐之姓,岸然以君父自居,夏国君臣无一悟者。倘如宋旧,本朝虽岁捐五十万亦可。”仲谔等语塞,遂定议。
附:《金史?交聘表》:正大二年十月,遣聂天骥、张天纲使夏议和事。考《哀宗纪》:秋九月,夏和议定。十月无遣天骥等事,而二人本传亦不载。
九月,蒙古仇人赤腊喝翔昆来奔,纳之。
赤腊喝翔昆,乃蛮部屈律罕子。蒙古灭乃蛮,屈律罕走死契丹,蒙古主索其子,赤腊喝翔昆走投夏国。德旺以其同仇纳之,给以粮糗。
冬十月,南院宣徽使罗世昌罢。
世昌自奉使回,见金势日蹙,每言金援不足恃,劝德旺为自强计。及纳赤腊喝翔昆,力谏不听,遂乞休,三请方许之。世昌,世居银州乡里,已破,流寓龙州,知国且亡,谱《夏国世次》二十卷藏之。
十一月,金使来报聘。
金主遣礼部尚书奥敦良弼、大理卿裴满钦甫、侍御史乌古孙宏毅来报成,书称“兄大金皇帝致书于弟大夏皇帝阙下”。自是,夏与金修好。
十二月,复与金互市。
德旺遣徽猷阁学士李弁请互市,往返不能决。金主命礼部尚书杨云翼议之,始定。
遣使贺金正旦。
夏自兵交后不复贺金正旦,德旺始遣精鼎匦押使武绍德、副仪增、御史中丞咩元礼如金行贺正礼。金主命礼臣定拟使者见辞仪注,特厚之。
宝庆二年、夏乾定三年春二月,蒙古攻黑水城,破之。
蒙古主积怒夏国,亲将兵十万来攻,至秦川,德旺遣人撤桥梁拒之。蒙古宣抚使王楫夜督士卒运木石,比晓,桥成。遂进兵,度沙碛,入河西,击散撒里特勒赤闵诸部,攻黑水城,破之。蕃部死者数万。
三月,策士,赐高智耀等进士及第。
智耀,右丞相良惠孙。见国事殷,不愿受职,后隐贺兰山。
河西旱。
河西诸州草木旱黄,民无所食。
夏四月,蒙古兵驻浑垂山。
浑垂山在肃州北,蒙古主驻兵避暑。兵士四出抄掠,民间窖积皆尽。
五月,屠肃州。
肃州守将乃蒙古千户昔里钤部兄,坚守不下。蒙古主遣钤部谕之降,不听,及城破,军民尽屠之。
故主遵顼卒。
年六十四,在位十三年,改元一,谥曰英文皇帝,庙号神宗。
论曰:“遵顼才堪魁士,时际承祧,以序以贤,史不详载。然当蒙古浸强,国兵衰弱,计惟寻金旧好,遣使连盟。虞、虢合而夏阳无虞,赵、魏交而秦兵自退。否则保境息民,练兵积粟,不惟可守,亦足自强。乃约宋之使三行,援叛之师再出。始而失之蒙古,取偿金人;既而欲厄金人,转从蒙古。岂知佳兵不祥,黩武自及,北兵再至,束手无谋,仓卒出奔,遑遽内禅。幸而天不永年,父子同殒,不然徽、钦五国,是其前车也。”
六月,蒙古取甘州,副将阿绰等死之。
甘州守臣曲也怯律,蒙古将察罕父。蒙古主遣察罕射书招怯律,且遣使谕城中降。怯律将应之,副将阿绰等三十六人合谋,杀使者及怯律全家,并力捍拒。蒙古主亲将兵攻之,城破,阿绰等皆死。
秋七月,蒙古破西凉府。
蒙古主进兵攻西凉,宿卫官粘合重山执大旗指挥六军,手中流矢,不稍动。守臣斡扎箦力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