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环庆藩篱。保吉不得熟仓,不能入环庆。遣使诱之曰:“身已归朝,赐国姓,今后请勿相拒,共禀朝命。”诸酋勿应,保吉由铁斤泽引兵攻之,咩悉复率来离诸族拒战,保吉始退。
赵保忠复言破宥州御泥布、罗树二族。
保忠奏:二族既降,阴使人朋附保吉,已率兵袭破之,并其众。
十一月,赵保忠叛,以夏州降契丹,封西平王,复姓名李继捧。
初,保忠归朝,非其本意。及受命,图保吉,阴与之通。保吉复使人以契丹命诱之,许以重复王爵,永镇夏州。保忠心动,遣使表附契丹,契丹主授推忠效顺启圣定难功臣、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兼侍中,封西平王,复本姓名。吕忠曰:“保忠之再入夏台故地,赵普之谋也。而保忠反与保吉合为边患,附契丹。普能知符彦卿之不可与以兵权,何不能知保忠之不可复归其州耶?”
按:《春秋》例,凡叛,贱者不书。故成十七年,齐高无咎之子以卢叛;襄二十九年,齐高比之子以卢叛,不书。必卿佐而后书。襄二十六年,卫孙林父入于戚;定十一年,宋公弟辰入于萧;十三年,晋赵鞅入于晋阳;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此四者则书“叛”。夏州虽保忠旧业,然纳为王土,身为王臣,一旦据以外附,非叛而何?《宋史》遗其事不书,兹特补之,以正其罪。
淳化三年春正月,保吉复入银州,契丹兵至大掠。
保吉既诱保忠臣契丹,复引兵入银州据之,遣使由保忠请命入贡。契丹主闻其怀二心,遣西南招讨使韩德威率兵持诏诘之。德威至银州,保吉托以西征不出见。德威怒,纵兵大掠而还。
夏四月,请通陕西互市。
保吉自婚契丹,岁时贡献悉取资于蕃族,财用渐乏。时陕西尚严边禁,碛外商旅不通,保吉上言:“王者无外,戎夷莫非赤子?乞通互市,以济资用。”太宗诏从之。
冬十月,复贡于契丹。
保吉以德威侵掠告契丹,契丹主赐诏拊谕之,于是复遣使贡。
十一月,赵保忠贡白鹘。
保忠既臣契丹,与保吉谋益密。朝廷未悉其奸,谓银、夏安静,优其俸给,岁终赐予并加等。保忠遣使献白鹘,号“海东青”。太宗诏以久罢田猎,还赐之。
淳化四年夏四月,保吉反,寇庆州。
保吉虽复绥、银,犹以未得宥、夏等州遣使入请,太宗不许。保吉怒曰:“五州故地,先业留遗,拓土展疆,是诚在我。”乃令于众曰:“身虽薄德,承累世之泽,抚诸族之豪,安能迷运守常,没身沙漠?诸君其努力图之。”遂以李大信为蕃部都指挥使,率众犯庆州。州北直接沙漠,地形漫衍,无险可恃。时以保吉纳款,战守无备。兵至,人情骇惧,知州刘文质以私钱二百万给赏,于是士皆奋斗,大信不能胜。
秋八月,入原州。
陕西岁比不登,加以馈饷劳扰,民不堪命。保吉侦知虚实,率兵入原州,围牛栏寨,与团练使石保普相持数日,乃还。
冬十月,围环州,除盐禁。
西羌部落种艺殊少,惟用池盐与边民交易谷麦。保吉自银州入扰,朝廷震怒。陕西转运副使郑文宝建议以为“银、夏之北,千里不毛,但以贩青白盐为命,请禁之,以困戎人,保吉可不战屈也。”数月,西人大困,沿边熟户无以资生,皆叛归保吉。保吉合四十二族首领盟于杨家堡,引兵万三千人寇环州石昌镇,屠小康堡,知环州程德元击之,不退。太宗诏知制诰钱若水驰驿诣边,弛其禁,抚慰诸羌,乃已。
按:青白盐为西人生计之原,自保吉兵起,一再禁止,历德明、元昊,遂失其利,夏国缘是终臣。文宝之策,未为过也。但太宗既从其议,宜令边臣豫为之备,保吉虽强,岂能肆逞?乃戎人扰动,遽而改图,是朝廷之禁令凭敌势为转移,岂谋国之计哉?
淳化五年春正月,保吉徙绥州民于平夏,牙将高文丕反攻之,遂弃绥州。
保吉兵至绥州,令保宁徙民归平夏。牙将高文丕,唐刺史思祥后也,世官绥州,因众不乐,率羌酋苏移、山海夜、母驮香等反攻之,保吉兵败弃城走,文丕举绥州降,太宗诏授绥州团练使,苏移、山海等为怀化将军。
按:徙民,大举也。平素恩义未孚,鲜有不败事者。况保吉以兵威胁之,不特众叛且亲离矣。绥州之祸,乃其自取,于文丕何诛?
三月,赵保忠出次于野,保吉袭败之,并其众。
初,保吉攻围诸寨,侵掠居民,肆焚积聚,灵州及清远军以闻。太宗命马军都指挥李继隆为河西都部署,尚食使尹继伦为都监讨之。保忠闻继隆兵至,挈其家人、吏卒壁于野外,遣牙将李光祚告保吉。保吉欲并其众,缚光祚帐中,以轻骑乘夜袭保忠营。保忠方寝,闻难作,散衣披发,单骑走还,资财器用悉为保吉所夺。会继隆前部金明镇使李继周兵至,保吉令蕃部数千邀之石堡寨,不克而退。
按:保忠节度五州,当大军将至,储糗粮,具卒乘,以效前驱,分也。顾乃挈其母、妻、壁于野外,何耶?想其内不自安,择营利便,缓则出迎王师,急则走依保吉,甚则叛投契丹,狡兔三窟,情或有然。即其被袭走回,焉知非赚入夏州,以为内应计耶?奸雄之智,真愈久愈幻矣。
夏州将赵光嗣执赵保忠幽之。保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