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尝以三十万工凿巨堑,数年而成,保吉遂不能入寇。时夏州属户以德明纳款,辄越堑侵掠泾原,德明不禁。真宗遣翰巡视边部,夏人闻翰至,惧而退。
六月,绥、银、夏三州旱。
绥、银以大理、无定两河为灌溉,近甘、凉间则又有居延、鲜卑沙河诸水襟带回环,故岁无旱涝之虞。是时,天时亢旱,黄河淤浅,诸水源涸,居民惶乱,边臣以闻,真宗诏榷场勿禁西人市粮,以赈其乏。
秋七月,太白犯舆鬼。
入积尸。
八月,自将侵甘州,不克。
甘州兵乘胜追逐,德明不能拒,越黄沙走免。可汗夜落纥上言,乞朝廷署孔目官一员至本道,以抚纳羌众,真宗慰谕之。
九月,灵、夏饥,表求粟百万,未得而罢。
西北少五谷。军兴,粮馈多用大麦、荜豆、青麻子之类。其民春食豉子蔓、咸蓬子;夏食苁蓉苗、小芜荑;秋食席鸡子、地黄叶、登厢草;冬则畜沙葱、野韭、柜霜、灰子、白蒿、咸松子以为岁计。时绥、银久旱,灵、夏禾麦不登,民大饥。德明遣使奉表求粟百万斛。廷议不知所出,或言德明方纳款而敢渝誓,请降诏责之。宰相王旦曰:“第语德明:尔土实馑,朝廷抚驭荒远,固当赈救,然极塞刍粟,屯戍多,不可辍易。已敕三司具粟百万于京师,可遣众来取。”德明得诏,惭且拜曰:“朝廷有人,臣不合如此。”遂止。
按:救患分灾,礼也。春秋之世,岁饥告籴,何国蔑有?求粟百万则异矣,未得而罢则尤异矣。
冬十月,遣使入献,赐兼中书令。
德明闻中国封泰山,遣使入献。真宗令西京左藏库使阎承翰为加恩官告使,赐德明兼中书令,益食邑一千户,实封四百户。承翰因德明于绥、夏各建馆舍恭伺王人,使还,亦请于浦洛河置馆以待夏使,诏以荒劳役,不许。
大中祥符二年春三月,德明移牒延,请罢庆州浚濠。
德明遣人辄由间道赍违禁物窃市于边,环庆都钤辖曹玮发兵浚庆州濠堑遏之,德明牒延钤辖李继昌言其事,中朝方务招纳,遂罢之。
夏四月,遣兵攻甘州,败还。
夏俗以不报仇为耻。德明与回鹘世仇,愤其兵数败,遣张浦将精骑二万攻甘州。可汗夜落纥拒守经旬,伺间遣将翟苻守荣夜出兵袭之,浦大败还。夜落纥令左温宰相、何居录越自秦州献捷,表陈兵败德明,其立功首领请加恩赏。真宗诏给司戈、司阶、郎将告敕十道,使得承制补署。
六月,谍者卢入环庆,被获。
逻卒捕得之,法当死,真宗诏械送夏州,令德明自处之。
冬十一月,使请市弩。
德明进奉使白守贵请市弓弩,朝议以旧制弓矢兵器不入外夷,不许。
十二月,复出兵侵甘州,恒星昼见,惧而还。
德明精天文,通兵法。夏俗出兵先卜,其法有四:一炙勃焦,以艾灼羊髀骨;一擗算,擗竹于地以求数,若揲蓍然;一咒羊,夜以羊焚香祝羊,又焚谷火布静处,晨屠羊,视其肠胃通则兵无阻,心有血则不利;一听弓,以矢击弓弦,审其声,知敌至之期与兵交之胜负,及六畜之灾祥、五谷之凶稔。是时,德明自出兵攻回鹘,恒星昼见经天,卜之不吉,大惧还。
按:德明甘州之役四书矣,兹书“复”,甚之也。然能因星变而惧,则犹有畏天意焉。
契丹使来告哀。
承天皇太后丧也。
大中祥符三年春三月,德明母野利氏卒。
野利氏,德明生母。既卒,延路以闻,宰臣曰:“德明顷年以告母丧,朝廷锡以命典。蕃戎之俗,诸母众多,必俟其有请,别加商议。”既而德明不告哀,中国亦置之。
按:书“卒”不书“告哀”,著夷俗也。夷俗诸母众多,使不胜告。然以生母并略之,亦成其为夷而已矣。
夏六月,攻河州诸羌,破之。出大理河,筑苍耳平栅。
德明境内荒歉,与邻近族帐争博粜量斛以平物价。又点集所部广作炮楼,西攻河州宗哥诸族,破之,尽掠其货财。出大理河,至苍耳平筑栅戍兵,与永平界蕃族日相劫杀。
遂寇延州。
德明遗延都钤辖张崇贵书,称遣牙校贡马,并言延州熟户明爱侵其绥州地。崇贵疑其诈,潜遣兵戍境上。德明果以兵三千入寇,兵未发,先遣所部缘边贸易,潜觇虚实。俄而众突至,戍兵出不意逆击,大败还。
按:此德明扰边之始。前书“侵麟府”,伐其谋也;兹书“寇延州”,实其事也。
秋七月,蕃族万子太保掠西蕃贡使于天都山。
吐蕃部署绰克宗向属西凉府,咸平中为赵保吉所破,徙居龛谷。至是,闻夏州归顺,以马三百匹入贡,过天都山,德明属下万子太保见而夺之,得至京师仅二十余匹。
按:上书德明,兹书蕃属,上尤下效,势固然也。
九月,契丹封德明夏国王,遂建宫阙于鏊子山。
契丹主隆绪以德明朝贡时至,遣使持册封为夏国王。德明益自大,役民夫数万于鏊子山,大起宫室,绵亘二十余里,颇极壮丽。山在陕西延州境西北,德明驻军于此,盖欲窥中国也。
按:《春秋》遂者,继事之辞。德明因朝廷姑息,桀骜渐形,然未敢显逞也。迨契丹予以国号,加以王封,遂敢建宫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