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其弟遇乞常守天都山,号“天都大王”,与曩霄乳母白妪有隙。遇乞尝引兵深涉汉境数宿,白妪乘间谮其欲叛,曩霄疑而未发。种世衡诱得西酋苏吃囊,厚遇之。吃囊之父得幸于遇乞,世衡许吃囊金带锦袍,缘边职任,使盗遇乞宝刀,刀乃曩霄所赐者。世衡倡言遇乞内投,以刀为信,今为白妪谮死,乃越境设祭,为文书于版,多述野利兄弟有意中国,并叙涉境相见之欢,哀其垂成而失,入夜令人持其文杂纸币焚之,照耀川谷。西人走视,悉取所委祭具、银器千余两,并得所赐刀及纸灰中板,其文尚未灭,以献曩霄。曩霄见刀信之,遂夺遇乞兵,赐死。遇乞兄弟有大功,死不以罪,自此君臣相猜,至不能军。
按:《纲目》罪辞有三:有罪,今罪也;以罪,前罪也;得罪,非所罪而罪也。旺荣、遇乞为夏虎臣,因间被杀,是曩霄自去其羽翼矣。书“得罪”,以见死非其罪,著曩霄之不明也。
团练使讹疥侵环州,为苏家族薛乞所执。
曩霄虽使议和,然时纵兵窥伺环庆等路,讹疥怨其兄讹乞内降,擅众侵掠环州,苏家族巡检、三班奉职薛乞诱执以献。
出兵窥泾原。
曩霄以陕西四路惟泾原川原平旷,步骑易入。时陕西四路经略、安抚、招讨使郑戬行边至镇戎军,趣莲花堡,天寒,与僚佐置酒。会曩霄自黑山拥兵近塞,戬令按兵勿追,曩霄愕视,谓其下曰:“我已纳款朝廷,何用此公护诸将?”乃引还。
冬十月,侵党项,契丹遣使来诘,不听。
曩霄建官置兵,不用禄食,每举众犯边,一毫之物,皆出其下,故风集云散,未尝聚养。然抄掠所得,亦尽以给众,兵力虽盛,用度时窘,辄侵党项边,资以自给。契丹使延昌宫使高家奴诘让,曩霄不听。
十一月,表请入售青盐。
初,使人如定等回,中国许以岁给数不过十万,及秘书丞张子、右侍禁王正伦持诏谕使称臣,曩霄礼待甚倨,强为要索,子等应许给赐至二十五万,始放还。又附表请以青盐十万石岁售县官。秘阁校理孙甫言:“西盐数万石,其值不下缗钱十万。朝廷已许岁赐二十五万,若又许其卖盐,则与契丹物数相当,使契丹闻之,不更生其贪得之心乎?”仁宗用其言,不许。
诱党项诸部叛契丹。
曩霄本与契丹约相左右以困中国,及刘六符求割关南地,中国遣知制诰富弼报之,两进誓书,复相和好。曩霄怨契丹背约,坐受所益岁币,于是有隙。及伐呆儿族,又忿契丹不分虏获,潜诱山南党项诸部及呆儿族八百户,尽叛契丹,阴附于己。
按:《续纲目》书契丹、党项诸部叛附于夏,不书“诱”也。然曩霄曾侵党项,契丹遣使让之,则党项应德契丹而怨曩霄,何遽弃好事仇,此必曩霄有以致之,故书“诱”以诛其隐。
十二月,复遣张延寿入议和事。
曩霄所求诸事,中朝皆未之许,又遣延寿持书至中国议。虽肯上表称臣,而书中年用甲子,国号止易一字,仍欲通市青盐及自贸易,又乞增岁赐至三十万。仁宗仍令任颛押伴,礼折之。
契丹筑威塞城,遣呆儿族扰之。
契丹主闻曩霄怨望,遣北院大王耶律候哂巡视西边沿河要地,尽修堡寨。又于天德军压夏境,增筑威塞城备之。曩霄使呆儿族降户时出侵扰,杀其役卒。
契丹复城河清军及金肃州,以兵争之,不克。
自李氏归顺契丹,使介往来,特开迳路以趋上京。是时谋伐夏国,徙民五百户,建河清军;复割燕民三百户,置金肃州。曩霄遣兵二千余争之,不克而返。
庆历四年、夏天授礼法延祚七年春正月,献于契丹。
因契丹筑威塞城,借是以觇喜怒也。
二月,侵青涧川。
曩霄欲先割地,然后议和,遣众于延州界上,修筑城垒,广占边境。见疆吏不敢与争,遂纵蕃骑数百掠青涧川,为左班殿直折保忠所败。保忠,西界蕃部马山,内附赐名者也。
使臣张延寿还。三月,以兵掠秦州。
延寿屡向押伴任颛要索,颛密以陈仁宗,惟许榷场及添岁赐五万,余不许。延寿还,曩霄以兵临秦州之平川,族户一千余帐,焚掠殆尽。
按:前书“还”,志要求之无厌也;此书“还”,罪忿兵之遽起也。
夏四月,契丹山西五部来降。
北方黑水之西为连山,亦曰“夜来山”。其西有五大族,各自为部,胡人谓之山西族。北与黑水胡、南与塔坦接境,最为劲悍,素属契丹。曩霄自臣中国,数以诏命临之,其节度使屈烈等举其五部来投,契丹主遣使责还,曩霄不遣。
围青涧城。
与宣武副都头刘岳战,不胜。
五月,契丹讨党项,遣兵援之。
契丹主以党项叛,遣南面招讨罗汉奴率所部讨之。党项乞援,曩霄发兵助战,杀契丹招讨使萧普达、四捷军详稳张佛奴等。契丹主怒,征诸道兵会西南边,讨夏国。
按:“讨”而书“援”,罪援者也。
遣使如阻卜乞师,阻卜执送契丹。
曩霄闻契丹集兵声讨,遣臣{穴瓜}邑改请兵于阻卜。阻卜酋长乌八执使者送于契丹,且请以兵助。契丹主出驻永安山,使延昌宫使高家奴,以伐夏告于中国。
六月,遣使入献,始上誓表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