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实为藩辅。累承尚主,迭受封王。近岁以来,连表驰奏,称南兵之大举,入西界以深图,恳求救援之师,用济攻伐之难。理当依允,事贵解和。盖辽之于宋,情重祖孙;夏之于辽,义隆甥舅,必欲两全于保合,岂知一失于绥诚?而况于彼庆历、元丰中,曾有披闻,皆为止退。宁谓辄违先旨,仍事远征。倘蔽议以无从,虑造端而有自;则于信誓,谅系谋维?与其小不忍而穷兵,民罹困敝,曷若大为防而善计,世享太平。特戒使轺,敢达诚素。”哲宗命中书舍人郭知章持书报曰:“惟西夏之小邦,实本朝之藩辅。曲加封植,俾获安全。虽与北尝有婚姻之亲,而在南全居臣子之分。含容既久,变诈多端。爰自累岁以来,无复事上之礼。赐以金缯而不已,加之封爵而愈骄,杀掠吏民,围犯城邑。推原罪恶,在所讨除。聊饬边防,预修武备,据守要害,控扼奔冲。辄于去岁之冬,复驱竭国之众,来攻近塞,凡涉两旬,自取死伤,数以万计。粮尽力屈,众溃宵归。更为诡诞之辞,妄求拯救之力,狡狯之甚,于此可知。采听之余,固应洞晓。必谓深加沮抑,乃烦曲为劝和。示以华缄,将之聘币。礼虽形于原意,事实异于前闻。缅料雅怀,殊非得已,顾于信誓,殊不相关。惟昔兴宗,致书仁祖,谕协力荡平之意,深同谋外御之情,致欲全除,使无噍类。谓有稽于一举,诚无益于两朝。祖宗贻谋,斯为善矣。子孙继志,其可忘诸?今者详味缛辞,有所未谕,辄违先旨,谅不在兹。如克念夫前徽,当益敦乎大信,相期固守,传示无穷。矧彼夏人,自知困蹙,哀祈请命,屡叩边关。已戒封疆之臣,密察情伪之状。倘或徒为空语,阴蓄奸谋,暂示柔伏之形,终怀窥伺之志,则决须讨伐,难议矜容。若果出至诚,深悔前罪,所言可信,听命无违,即当徐度所宜,开以自新之路。载惟聪听,必谅悃衷。”使者甫出境,乾顺令令王皆保出兵,突入府州境,杀掠人民,与知州折克行战,被擒。
按:周氏《发明》谓:“是役也,辽有恤邻之谊。”故《续纲目》以书“人予之”。夫夏于辽、宋中间屡造兵端,然宋常为敌,而辽时为援。故夏兵胜,则辽乘之以肆要求;夏势衰,则辽因之以示排解。虽救难恤邻,《春秋》贤之,而辽之此举,则未必然也。观于玉带之礼方将,钤辖之师旋出,不必辽人明知其计,已令宋人难以为情。况乎德崇入境,辽亦宿兵北道。时集贤殿修撰张近知瀛州,请出秦甲以伐其谋。两国之狡,概可见矣。
附:李氏《长编》:三月丁巳,吕惠卿言讨荡西界鲁逊埋勒等处,胁降。蕃户王固称系夏衙头,服事小大王。王差往宥州统领处使充走马。此事不见《宋史》,且“小大王”《夏国传》亦无考。
夏四月,诛嵬保没、结讹遇等,遣使入告。
初,国中用事臣嵬名阿吴死,仁多保忠等皆统军在外,嵬保没与讹遇日劝梁氏开边。及辽使解和,嵬名济等劝乾顺遣大使嵬名布移聿介入告哀,且谢罪。哲宗令擒二人入献,即与收接表章。乾顺乃以梁氏死归罪二人,杀之。遣蕃部昌哥遇至顺宁寨告其事,且云:“已差大首领庆瑭嵬名科逋、磋迈花结香来计会。今国主恭顺,乞朝廷早赐收接。”庆瑭、磋迈,皆蕃官名也。
五月,兰会正钤辖革瓦娘内附。
以所部孳畜及部落子陇登等入降,授内殿崇班,赐银、绢、钱各三百。
毁延路烽台。
经略司遣兵追,不及。
六月,复遣使赍牒诣延告哀。
使人两至延,朝议固却其表,无以示收纳意,令保安军移牒谕之。乾顺遣首领德明雅逋木攀至顺宁寨,但有告哀公牒,无谢罪表状。寨主李子明诘问,使言:“旧例先送告哀牒,然后差使副赍表状赴阙。”子明以与前议不合,申经略司吕惠卿以闻,哲宗命再牒宥州谕之。
秋七月,赤羊川首领赏罗讹乞内投,监军讹勃罗追之,败没。
赏罗讹乞遣所属纳木乞僧报欲归汉。知环州种朴以兵迎之,并其家属百五十余口,孳畜五千。会勃罗巡视野寨,率千余骑追击,为朴所败,勃罗及首领泪丁讹遇、札实等被擒。
八月,熙河军入界,首领仁多洗忠被杀。
洗忠,仁多保忠弟。熙河遣硬探人入界。洗忠挺身斗,被杀。夏众出援,夺其尸而回。
遣众围南宗堡。
初,西蕃阿里骨死,其子瞎征残暴嗜杀,部曲离贰。洮州安抚使王瞻率兵取其地,瞎征众溃,遂自青唐入降。大酋心牟钦毡与董毡妻契丹公主、阿里骨妻夏国公主迎董毡疏族溪巴温入青唐,立木征子拢拶为主。假夏国公主书请援,乾顺遣兵五千余人攻南宗堡。王瞻以熙河蕃兵击之,乃退。
九月,遣使上谢罪表,以兵入镇戎军,杀供奉官陈告等。
宥州移牒云:“人使未获赴阙,恐有疑阻。又诸路修筑城寨、掳掠人口未已,乞即止绝。”哲宗以前寇熙河,牒词不逊,令却使进讨。已,有夏国近上首领赏移兀报言:“衙头密谋,若事急,则纳土北归辽国矣。”朝议未定,乾顺又令宥州牒言,欲以母遗留物入献执政,谓其不忘恭顺,乞与收接表状。于是,谢罪使得见于崇政殿,上表曰:“伏念臣国起祸之基,由祖母之世,盖大臣专僭窃之事,故中国兴吊伐之师。因旷日以寻戈,致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