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取之此万全计也禹又不从而败由此观之禹本计不失而帝不能用禹亦迫其君命不能自固耳
何去非曰善用兵者能骄敌之强而怠敌之锐彼之势诚强则吾形之以甚弱使其恃之以为独强而至于骄彼之气诚锐则吾敛之以不应使其无得以逞其锐而至于怠然后出吾所匿之强以加其骄出吾所伏之锐以加其怠使其虽有巧者不及窥勇者不及备则制胜在我矣【云云】昔者冒顿之灭东胡李牧之大破匈奴者中之以其骄也赵奢之破秦军周亚夫之败吴楚者中之以其怠也虽然求骄以怠人之军者必有夫坚制之气与夫善待之度廹之而不为动挠之而不为应者其气也辱之而不为忿激之而不为变者其度也持是之气守是之度为其上者无得而令为其下者无得而议然后敌可胜而功可必也东胡之恃其强而易于冒顿也冒顿因其易我而遂骄之求马畀之矣而复求妇妇畀之矣而复求土冒顿大议于羣臣悉诛其欲与土者驰马而赴东胡令之曰后至者斩国人从之遂灭东胡秦人伐韩军于阏与赵使赵奢救之奢因其锐而欲怠之也去邯郸三十里而止令于军曰敢以军事諌者死秦军武安西鼓噪勒兵屋瓦尽振军中一人言急救武安奢立斩之坚壁増垒三旬不行秦军稍懈奢卷甲而趋之二日一夜至于阏与五十里而军秦人不意其至悉甲逆之一战而大破秦军此冒顿赵奢所以骄而怠人者为其下者无得而议之也李牧之为赵守北邉也与士约曰匈奴即入盗急入收保有敢捕虏者斩如是者数岁匈奴以其为怯赵王以谴牧牧如故态王怒召牧易以他将匈奴每至战輙失利王复使牧往复如故约居数岁匈奴诚以为怯牧乃阴饬车骑大纵畜牧以饵之匈奴小入佯北不胜单于遂以其众大至牧设竒大破之斩骑十万单于遁徙遂亡邉患吴楚以山东反汉而先攻梁汉使周亚夫讨之梁王景帝之母弟亚夫以其锋方锐图挫而怠之遂以梁委之而不救梁急诉于帝虽数诏亚夫救梁而不受也卒以破吴此李牧亚夫所以骄而怠人者为其主者无得而令之也虽然使夫四人者无气以持之无度以守之主得以令而下得以议则亦无以骄怠于人而胜之矣昔者汉光武被命更始安集河北始得邓禹于徒歩之中恃之以为萧何者以其言足以就大计其智足以定大业且非羣臣之等夷也遂以西方之事委之而禹亦能胜所属任所向就功赤眉之入长安诸将豪杰皆欲击之禹以其乗新胜之强财富锋锐然盗贼羣居无他逺计必生变故而吾众虽多战胜者少又乏资馈难与力争而可以计破也且将休兵北道以观其弊于是别军北趋栒邑以就粮养士盖将有以骄而怠之然后取也此禹之计得矣光武亟欲天下之集而缓其为计与功也遂迫以进讨禹无以専制乃以其兵去栒邑而赤眉果不能守西走扶风虽得入闗中然卒饥士敝无足以制贼者是以赤眉复还入之禹无以抗乃不胜其忿悁而数以惫兵徼战至于屡北仅以身免声威功烈一朝沮丧此知所以骄而怠人之术矣惜其为气与度者不足以持守之是以一愤而不能复举也故善于择将者必先求其气而后求其材先察其度而后察其智气足以御材度足以养智然后可以授之兵而责之战矣嗟乎以光武之眀于任人以邓禹之笃于得君然至此而背戾者况夫以昏庸而御夫疎贱者功可得而必哉
邳彤
东坡曰王郎反河北独巨鹿信都为世祖坚守世祖既得二郡议者以谓可因二郡兵自送还长安惟邳彤不可以为若行此策岂徒空失河北必更惊动三辅公若无复征战之意则虽信都之兵偤难会也何者公既西则邯郸之兵不肯捐父母背城主而千里送公其离散逃亡可必也世祖感其言而止苏子曰此东汉兴亡之决邳彤可谓汉之元臣也景徳契丹之役羣臣皆欲避敌江南西蜀莱公不可武臣中独髙琼与莱公意同耳公既争之力上曰卿文臣岂能尽用兵之利莱公曰请召髙琼琼至乃言避敌为便公大惊以琼为悔也已而徐言避狄固为安但恐扈驾之士中路逃亡无与俱西南者耳上乃大惊始决意北征琼之言大畧似邳彤皆一时雄杰也
梁统
东坡论统议重法曰汉仍秦法至重髙惠固非虐主然习所见以为常不知其重也至孝文始罢肉刑与三夷之诛景帝复孥戮鼌错武帝曓戾有増无损宣帝治尚严因武帝之旧至王嘉为相始轻减法律遂至东京因而不改班固不记其事事见梁统传固可谓疎畧矣嘉贤相也轻刑又其盛徳之事可不记乎统乃言髙惠文景宣武以重法兴哀平以轻法衰因上言乞增重法律赖当时不从其议此如人少年时不节酒色而安老后虽节而病见此便为酒色延年可乎统亦东京名臣然一出此言遂获罪于天其子松竦死皆非命冀卒灭族呜呼悲夫戒哉疎而不漏可不惧乎
马援
刘禹锡经伏波神祠诗曰蒙蒙篁竹下有路上壶头汉垒麐鼯鬬蛮溪雾雨愁怀人敬遗像阅世指东流自负霸王畧安知恩泽侯乡园辞石柱筋力尽炎州一以功名累飜思马少游
伏波有功徳于岭南
东坡伏波将军庙碑曰汉有两伏波皆有功徳于岭南之民前伏波邳离路侯也后伏波新息马侯也南越自三代不能臣秦虽稍通置吏后复为夷邳离始伐灭其国开九郡然至东汉二女子侧贰反岭南震动六十余城时世祖初平天下民劳厌兵力方闭玉门闗以谢西域况南荒何足以辱王师非新息苦战则九郡左衽至今矣由此论之两伏波庙食于岭南者均也
严陵
权徳舆严陵钓台下作诗曰絶顶耸苍翠清湍石磷磷先生晦其中天子不得臣心灵栖颢元缨冕犹缁尘不乐禁中卧郄归江上春潜驱东汉风日使薄者淳焉用佐天下持此报故人则知大贤心不独私其身弛张有深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