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乱治乱者系乎言路而已高祖鉴隋之所以亡王业初基庶事草创而首辟言路以通下情可谓知所先务矣是以海内闻风如热者之得濯废者之得起民知上之忧已而疾痛将有所赴愬也唐室之兴不亦宜乎
徐世绩降赐姓李氏
范祖禹曰古者天子建国赐姓命氏姓氏所以别其族类之所出也自三代之衰称姓者或以国或以族或以地或以官子孙各本于其祖不可改也汉高祖赐娄敬姓为刘鄙陋无稽而唐世人主遂以为法非其亲者附之属籍或加于盗贼夷狄以逆族异类为同宗然则古之赐姓者别之而后之赐姓者乱之也夫惟天亲不可以人为而强欲同之岂循理者乎上渎其姓下忘其祖非先王之制不可为后世法也
宇文士及封德彝来降帝责德彝不忠于唐德彝以秘策干帝帝悦用之
范祖禹曰高祖以女宠进士及责德彝之谄巧既斥之矣复悦其计策而骤用之甚矣佞人之难远矣自古君子易疏小人易亲盖君子难于进而果于退小人不耻于自售而戚于不见知其进也无所不至人君一为所惑不能自解鲜有不至祸败者也
晋州人自言见白衣老人称老君为唐祖诏于其地立庙
范祖禹曰商祖契周祖后稷皆本其功德所起不可诬也唐之出于老子由妖人之言而谄谀者附会之高祖启其原高宗明皇扇其风又用方士诡诞之说跻老子于上帝卑天诬祖悖道甚矣与王莽称王子乔为皇祖叔父何以异哉
萧铣降斩于都市
范祖禹曰萧铣故梁子孙屯难之世民思其主铣因隋乱保据荆楚欲复其祖考之业虽僭大号非唐之叛臣也唐师伐而取其地执其主亦足矣而铣以百姓之故不忍固守而降完府库奉图籍而归之唐然则唐初割据之主铣最无罪高祖诛之淫刑甚矣我太祖太宗平四方僣伪之国系累其主致之阙下虽无道如刘鋹拒命如继元穷天下之力而后取之不诛一人皆死牖下自三代以来未之有也此所以祈天永命者欤
定官职令
范祖禹曰三公论道经邦燮理阴阳故不以一职名官太尉掌武盖古者大司马之职也司徒主民司空主土皆六卿之任非三公之官也自汉以来失之矣唐不能革正而复因之是以官名之紊莫甚于唐且既有太尉司徒司空而又有尚书省是政出于二也既有尚书省而又有九寺是政出于三也夫天地之有四时百官之有六职天下万事备尽于此如网之在纲裘之挈领虽百世不可易也人君如欲稽古以正名茍舍周官臣未见其可也
复置十二军
孙之翰曰国之用武固常事不可一日而懈也中夏之广外夷之众虽太平之世黠恶者畏威服德而不敢动其心常幸国之有事起而为患尔则武之备可一日懈乎况大乱初定人心未宁便欲为安逸之态而偃武事及突厥入寇但谋迁都以避经世之略何其浅也赖秦王坚议不行谬策令复置十二军以教诸府之兵中国之威自兹盛矣
从裴矩言许突厥昬
范祖禹曰自汉以女嫁匈奴而后世习为故常结昏异域不以为失以为畏之邪则是以天下之大而畏人至于纳女失也以为谋之邪则是以女为间而欲夺人之国亦失也高祖不谋于众贤而问诸亡国之臣宜其有此失也且西突厥不若颉利之强弱者犹许其昏则强者何以制之此不足以示威适足取侮于逺人而已其后太宗以女分妻诸国将相中宗以后皆嫁公主于蕃国夫齐甥舅之国吴太王之裔也涕出而女景公犹羞之娄敬和亲之策岂足效哉而终唐之世人君行之不以为难其臣亦不以为非高祖太宗实启之是贻谋不善也
赏裴矩力争
温公曰古人有言君明臣直裴矩佞于隋而忠于唐非其性之有变也君恶闻其过则忠化为佞君乐闻直言则佞化为忠是知君者表也臣者景也表动则景随矣
太子建成
孙之翰论立建成为太子曰王者立太子必嫡长者使天下之心有系以止争夺之患也行之平世固为常法若夫大公之世子不贤尚求圣人以传大位况长子不贤次子圣乎安得局于常法也唐有天下本秦王之谋秦王功德之大海内属望其势可终为人臣乎建成自举义以来无一事可称道但以年长使居圣子上至愚者知其不可也虽秦王以常礼为让胡不虚其位待天命之归况受命之初天下未定何汲汲于立太子也善哉宁王宪让太子之言曰时平则先嫡长国难则归有功此万世不易之论也
范祖禹论王珪魏征劝建成击刘黑闼为自安计曰立子以长不以有功以德不以有众古之道也晋献公使太子申生伐东山里克入而諌君出见太子而勉之以孝君子曰善处父子之间矣王魏以辅导东宫为职当劝建成以孝于高祖友于秦王则储位安矣秦王有定天下之功高祖茍欲立之能为太伯不亦善乎且建成既为太子则国其国也安在于有功乃使之击贼以立威结豪杰以自助是导之以争也祸乱何从而息乎夫以王魏之贤其为建成谋犹如此况庸人乎 又论建成募士兵欲图秦王并使杨文干反为相应曰建成为太子而擅募兵甲于东宫又使杨文干反于外以危君父此天下之恶也罪孰大焉高祖不以公义废之乃外惑于奸臣之计内牵于妃嫔之请至使兄弟不相容于天下此高祖不明之过也
温公论秦王射杀建成曰立嫡以长礼之正也然高祖所以有天下皆太宗之功隠太子以庸劣居其右地嫌势逼必有不容向使高祖有太王之明隠太子有泰伯之贤太宗有子臧之节则乱何自而生矣既不能然太宗始欲俟其先发然后应之如此则事非获已为愈也既而为羣下所迫遂至蹀血禁门推刃同气贻讥千古惜哉夫创业垂统之君子孙之所仪刑也彼中明肃代之传继得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