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革政或偏弊而不举始以突隙不徙终焚百寻之屋初以蚁穴不窒竟溃千里之堤魏晋而下何其纷纷之多也郑公深识安危治乱之变极陈切当之论太宗遂改容悔之真改过不吝而闻谏必从之英主也温公曽不虑此而反欲魏公存形迹则贤与不贤兹可知矣
范祖禹论魏公论主明暗曰善哉太宗之问魏公之对也可谓得其要矣夫圣人以天下为耳目故聪明庸君以近习为耳目故暗蔽明暗之分惟在于逺迩大小而已矣 又论郑公望昭陵献陵之对曰魏征可谓能以义正君矣造次不忘纳之于善恐其薄于孝而厚于爱也孟子曰惟大夫为能格君心之非若魏征近之矣 又论郑公对帝天下未定择人专取才既平取才行兼备曰太宗以治乱在庶官欲进君子退小人此王者之言也而魏公之所谓才行者不亦异乎夫才有君子之才有小人之才古人所谓才者君子之才也后世之所谓才小人之才也髙阳氏有子八人天下以为才其所以为才者曰齐圣广渊明允笃诚髙辛氏有子八人天下以为才其所以为才者曰忠肃共懿宣慈惠和周公制礼作乐孔子以为才然则古之所谓才者兼徳行而言也后世之所谓才者辩给以御人诡诈以用兵辟邪险诐趋利就事是以天下多乱职斯人之用于世也在易师之上六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象曰小人勿用必乱邦也未济曰髙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王者创业垂统敷求哲人以遗后嗣故能长世也岂其以天下未定而可専用小人之才欤夫有才无行之小人无时而可用退之犹惧其或进也岂可先用而后废乃取才行兼备之人乎征之学驳而不纯故所以辅导其君者卒不至于三王之治也 又论以郑公为太子太师曰魏公之于太宗知无有不言言无有不尽君臣之际人莫得而间也当是时太子魏王方争羣臣有党征不知之是不明也知而不言是隠情也且君使之为太子师倚其正直以重太子也外不闻告其君以嫡庶之别内不闻训太子以祸败之戒受君之托而无所补救处父子兄弟疑危之际依违而已岂其疾而耄乎卒之身没而见疑谗人得以间之惜哉
颍濵论太宗信用郑公曰古之人主自中君以上为理所屈皆能行之而诚未必加也若汉文帝之于务农唐太宗之于从谏几于诚矣或问二君之诚孰愈予谓文帝言不足而意有余未尝为外貎观美繁于词命而形于制度不过诏令丁宁而已而身之所履则可信不诬矣夫知稼穑者必尚俭彼身衣弋绨足履革舄集书囊为殿帷罢露台却走马此其意可见也太宗每见贤臣则求谏援引古今出入经传此虽无害于闻过而有好名之心似于诚有所不足也意有余者忘言实有余者忘名理之必然也文皇尝曰恨不扑杀此老文徳皇后问谁帝曰魏征夫太宗之信用征如此而犹有杀心焉则平日之厚敬而深信之未必情也且好谏者不讳其过而魏征以谏章与史官帝闻而怒遂有仆碑罢婚之事何怨之深如此二事或疑其不信予谓或有之
房玄龄李靖魏郑公
司空图三贤赞并序曰隋大业末房公李公魏公同师文中公尝谓其徒曰玄龄也志而密靖也惠而断征也直而遂俾其遭时致力必济谟庸厥后果然宜有赞激云三贤志同夙尚儒风以植公忠出遇太宗讽议从容谋厥羣雄君劳臣惕荒夷阻辟百千年社稷
张唐英论房魏曰夫得百骐骥不若得一伯乐得百太阿不若得一欧冶百骐骥有时而疲劣百太阿有时而缺毁若伯乐欧冶存则举天下之良马良劔何求之而不得哉房魏二公文皇帝之伯乐欧冶也当文皇时天下贤士大夫一才一能毕登于朝亦由二公启沃荐引于上而任用之所以能称其职而世之谈良相者止曰房杜而不曰房魏者何哉房乔起于佐命平定天下辅成太平二十余年百度修举其功固大矣如晦与房乔共掌朝政亦多规画然薨于贞观三年则其功固不及房矣魏公得用知无不为前后奏议数十万言着之行事者数百余条政事大小罔有不论贞观太平之功魏公之功最居多而言者不曰房魏而曰房杜者岂当太宗即位之初房杜执政天下之民喜见太平之初则言曰房杜及太平已久天下之人但酣乐太宗之徳化而功不复归于臣下是庖人调鼎而不敢食之时也故世不曰房魏焉然迹其行事考之实效魏公才智在杜之上而规画并于房故曰房魏二公太宗之伯乐欧冶如晦乃温彦博之流也奚逮于魏哉
歴代名贤确论卷七十
●钦定四库全书
歴代名贤确论卷七十一
太宗四
萧瑀【吕温 范祖禹 张唐英】
刘洎禇遂良【孙之翰 张唐英 东坡】
王珪【李徳裕】
裴寂【六一】
戴胄【张唐英】
孔颖达【张唐英】
尉迟敬徳【吕温】
李君羡【王元之】
王君廓【张唐英】
总论太平之政【曽子固 子由 范祖禹】
总论羣臣【吕温】
萧瑀
吕温萧公瑀赞曰隋氏不君忠贤莫用桐生朝阳有集惟鳯舍彼頺厦郁为新栋路车玄衮开国有宋武徳之暮羣孽内蠧巍巍宋公耸节髙歩不吐不茹不来不去屹屹中立为天一柱从容而言社稷遂安持诚秉忠光辅二君激浊扬清欲人如身道至广莫我敢羣境至大不容纎尘雪山倚空冰壑照人耿介絶伦为唐贞臣
范祖禹论太宗谓瑀真社稷臣曰太宗以萧瑀无二心于已而嘉之可谓能知臣矣且天子在而私于藩王者明君之所甚恶也或诱以利或胁以死而从之者不亦多乎惟瑀介然自立有陨无贰太宗所以知其临大节而不可夺也人君以此取于人岂不得忠正之士乎
张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