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范宣子盥而抚之曰事吴敢不如事主犹视栾怀子曰主或终所不嗣事于齐者有如河乃瞑呜呼范宣子知事吴为忠于主而不知报齐以成夫子忧国之美其为忠则大矣古人以爱恶比之美疢药石曰石犹生我疢之美者其毒滋多由是观之栁子之爱屈到是疢之美子木之违父命为药石也哉
子西
颍滨曰或问子西孔子曰彼哉彼哉郑公孙夏无足言者盖非所问也楚令尹子西相昭王楚以复国而孔子非之何也昭王欲用孔子子西知孔子之贤而疑其不利楚国使圣人之功不见于世所以深疾之也世之不知孔子者众矣孔子未尝疾之疾其知我而疑我耳
叶公
颍滨曰孔子曰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知及之仁能守之不庄以莅之则民不敬知及之仁能守之庄以莅之动之不以礼未善也春秋之末诸侯之士知者多矣而未见其仁也叶公子高于白公之未乱也知其不可近及其既乱也举兵而入罪人斯得而楚国以定可以言知矣使叶公因惠王之复而身为令尹以行楚国之政楚岂有间言者哉然叶公追念子西子期之功以其子为令尹司马而身老于叶有存国之劳而不享存国之利于是可以言仁矣昔孔子去卫盘桓陈蔡之间六年陈蔡之君无足取意在楚叶耳当是之时叶公未有白公之功也而孔子知其仁可谓明矣然叶公终不能用孔子使圣人之効不见于当世岂仁虽能守而未暇由礼欤传曰叶公好龙室屋雕文无非龙者天龙下之惧而还走丧其魂魄此言盖谓孔子非谓龙也昔楚昭王将用孔子矣令尹子西知孔子圣人畏其害楚而沮之或问子西于孔子孔子曰彼哉彼哉夫诸侯大夫不知孔子者众矣孔子未尝疾之子西知孔子矣而独以为害楚疑之此其罪甚于不知故孔子深疾之欤
让国
东坡曰逊国盛德之事也然非其人鲜不为乱宋宣公舍与夷而立穆公乱者三世隠桓之相贼子哙之失国皆存其实而取其名名实存乱之所由起也泰伯断发文身示不可用使民无得而称之名实俱亡乱何自生哉非孔子孰能知其为至德乎
颍滨曰泰伯以国授王季逃之荆蛮天下知文武之贤而不知泰伯之德所以成之者远矣故曰泰伯其可谓至德也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子瞻曰太伯断发文身示不可用使民无得而称有让国之实而无其名故乱不作彼宋宣鲁隠皆存其实而取其名者也是以宋鲁皆被祸予以为不然人患不诚诚无争心茍非豺狼孰不顺之鲁之祸始于摄宋之祸成于好战此非让之过也汉东海王礼以天下授显宗唐宋王成器以天下授玄宗兄弟终身无间言焉岂亦断发文身乎子贡曰泰伯端委以治吴仲雍继之断法文身孰谓泰伯断发文身示不可用欤太史公以意言之耳
季札让国
萧定曰昔者有吴之兴也泰伯让以得之有吴之衰也季子让以失之为让之情同而兴衰之体异者何哉夫泰伯之让让以贤也故周有天下而吴建国焉季子之让贤以让也当周德之衰而吴丧邦焉或曰非所让而让之使宗祀泯絶而不血食岂曰能贤斯可谓知存而不知亡者矣夫治乱时也兴亡运也故至至而不可却终终而不可留黄河既浊阿胶无以正其色盐池斯咸弊箄不能匡其味与夫当浊乱之世召力胜之戎让与争孰贤乎易曰知几其神则季子之见可谓知几矣季子之明可谓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矣至于听乐辨列国之兴亡审贤知世数之存没挂剑示不言之信避国保无欲之贞故有吴之祀寂寥而延陵之飨如在玄风可想至德兴叹美之辞哲人其萎表墓着呜呼之篆向微德仁两至则夫子不复叹焉详其精义被物钩深致逺之旨乌可究其津涯而窥其墙仞哉是知让之为德在于生灵不独其子孙明矣
独孤及曰季子三以吴国让而春秋褒之余征其前闻于旧史氏窃谓废先君之命非孝附子臧之义非公执礼全节使国簒君弑非仁出能观变入不讨乱非智左丘明太史公书而无讥余有惑焉夫国之大经实在择嗣王者慎德之不建故以贤则废年以义则废卜以君命则废礼是以泰伯之奔勾吴也盖避季歴季歴以先王所属故纂服嗣位而不私泰伯知公器有归亦断发文身而无怨及武王继统受命作周不以配天之业让伯邑考官天下也彼诸樊无季歴之贤王僚无武王之圣而季子为泰伯之让是徇名也岂曰至德且使争端兴于上替祸机作于内室遂错命于子光覆师于夫差陵夷不返二代而吴灭以季子之闳达博物慕义无穷向使当寿梦之眷命接余昩之絶统必能光启周道以霸荆蛮则大业用康多难不作阖闾安得谋于窟室专诸何所施其匕首呜呼全身不顾其业专让不夺其志所去者忠所存者节善自牧矣谓先君何与其观变周乐虑危戚钟曷若以萧墙为心社稷是恤复命哭墓哀死事生孰与先衅而动治其未乱弃室以表义挂剑以明信孰与奉君父之命慰神祗之心则独守纯白不义于嗣是洁已而遗国也国之覆亡君实阶祸且曰非我生乱其孰生之哉其孰生之哉
颍滨曰春秋之际世不知义而以权利为贵至齐桓晋文皆知争国成名者也如子臧之于曹季子之于吴皆有可取之义又弃而不顾而况于争乎予高二子之义又欲考其行事而子臧反国而致事事不复见季子事吴九十余年观其挂剑于墓不以死背其心葬子嬴博不以恩累其志引兵避楚不以名害其德盖其所以养心者至矣虽禄之以天下将有所不受而况于吴乎彼其所养者诚重也
东坡赞论曰鲁襄公十二年吴子寿梦卒延州来季子其少子也以让国闻于诸侯则非童子矣至哀公十年冬楚子期伐陈季子救陈谓子期曰二君不务德而力争诸侯民何罪焉我请退以为子名务德而安民乃还时去寿梦卒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