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后续君长万乘必归心于素王若此之盛是以腾跨百辟孤絶一人曷成名而可称盖取与而为大者也
昌黎曰夫子圣人也且曰自吾得子路而恶声不入于耳其余辅而相者周天下犹且絶粮于陈畏于匡毁于叔孙奔走于齐鲁宋卫之郊其道虽尊其穷也亦甚矣頼其徒相与守之卒有立于天下向使独言之而独书之其存也可冀乎自文王没武王周公成康相与守之礼乐皆在及乎夫子未久也自夫子而至乎孟子未久也自孟子而至乎扬雄亦未久也然犹其勤若此其困若此而后能有所立
颍滨曰道有不可以名言者古之圣人命之曰一寄之曰中舜之禅禹也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圣人之欲以道相绍者至于一与中尽矣昔者孔子与诸弟子言无所不至然而未尝及此也盖尝与子贡言之矣曰赐也汝以予为多学而识云云之者欤曰然曰非欤曰非也予一以贯之虽与子贡言而孔子之言之也难而子贡之受之也未信至于曾子不然孔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曾子出门人问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盖孔子之告之也不疑而曾子之受之也不惑则为与子贡异矣然曾子以为忠恕知门人之不足告也夫及孔子既没曾子传之子思子思因其说而广之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者天下之大本和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子思之说既出而天下始知一与中之在是矣然子思以授孟子孟子又推之以为性善之论性善之论出而一与中始枝矣呜呼孔子之所以不告诸弟子者盖为是欤
栁州曰凡人之质不良莫能方且恒质良矣用不周莫能圆以遂孔子于乡党恂恂如也遇阳虎必曰诺而其在夹谷也视叱齐侯类蓄狗不震乎其内后之学孔子者不志于是则吾无望焉耳矣
夫子贤于尧舜
荆公曰孟子曰可欲之谓善有诸巳之谓信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大而化之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谓神圣之为称德之极神之为名道之至故凡古之所谓圣人者于道德无所不尽也于道德无所不尽则若明之于日尊之于上帝莫之或加矣易曰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此之谓也由此观之则自传记以来凡所谓圣人者宜无以相尚而其所知宜同宰我曰以予观于夫子贤于尧舜逺矣而世之解者必曰是为门人之私言而非天下公共之论也而孟子亦曰生民以来未有如夫子是岂亦门人之私言而非天下公共之论哉为是言者盖亦未之思也夫所谓圣贤之言者无一辞之茍其发也必有指焉其指也学者之所不可不思也夫圣者至乎道德之妙而后世莫之增焉者之称也茍有能加焉者则岂圣也哉然孟子宰我之所以为是说者盖亦言其时而已也昔者道发乎伏羲而成乎尧舜继而大之于禹汤文武此数人者皆居天子之位而使天下之道寝明寝备者也而又有在下而继之者焉伊尹伯夷栁下惠孔子是也夫伏羲既发之也而其法未成至于尧而后成焉尧虽能成圣人之法未若孔子之备也夫以圣人之盛用一人之知足以备天下之法而必待至于孔子者何哉盖圣人之心不求有为于天下待天下之变至焉然后吾因其变而制之法耳至孔子之时天下之变备矣故圣人之法亦自是而后备也易曰通其变使民不倦此之谓也故其所以能备者岂特孔子一人之力哉盖所谓圣人者莫不预有力也孟子曰孔子集大成者万世之法耳此其所以贤于尧舜也
孔子从先进
东坡曰君子之欲有为于天下莫重乎其始进也始进以正犹且以不正继之况以不正进者乎古之人有欲其以君王者也有欲以其君霸者也有欲强其国者也是三者其志不同故其术有浅深而其成功有巨细虽其终身之所为不可逆知而其大节必见于其始进之日何者其中素定也未有进以强国而能霸者也未有进以霸而能王者也伊尹之耕于有莘之野也其心固曰使吾君为尧舜之君使吾民为尧舜之民也以伊尹为以滋味说汤者此战国之策士以已度伊尹也君子疾之管仲见桓公于累囚之中其所言者固欲合诸侯攘戎狄也管仲度桓公足以霸度其身足以为霸者之佐是故上无侈说下无卑论古之人其自知明也如此商鞅之见孝公也三说而后合甚矣夫鞅之怀诈挟术以欺其君也彼岂不自知其不足以帝且王哉顾其刑名惨刻之学恐孝公之不能从故设为高论以衒之君既不能是矣则举其国惟吾之所欲为不然岂其负帝王之略而每见辄变以徇人乎商鞅之不终于秦也是其进之不正也圣人则不然其志愈大故其道愈高其道愈高故其合愈难圣人视天下之不治如赤子之在水火也其欲得君以行道可谓急矣然未尝以难合之故而少贬焉者知其始于少贬而其渐必至于陵迟而大坏也故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孔子之世也其诸侯卿大夫视先王之礼乐犹方圆氷炭之不相入也进而先之以礼乐其不合必矣是人也以道言之则圣人以世言之则野人也若夫君子之急于有功者则不然其未合也先之以世俗之所好而其既合也则继之以先王之礼乐其心则然然其进不正未有能继以正者也故孔子不从而孟子亦曰枉尺直寻者以利言也如以利则枉寻直尺而利亦可为欤君子之得其君也既度其君又度其身君能之而我不能不敢进也我能之而君不能不可为也不敢进而进是易其君不可为而为是轻其身二人者皆有罪焉故君子之始进也曰君茍用我矣我且为是君曰能之则安受而不辞君曰不能天下其独无人乎至于人君亦然将用是人也则先之以己所欲为要其能否而责成焉其曰姑用而试观之者皆过也后之君子其进也无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