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值胡虏反,化率吏民积谷坚守。虏断道重围,孤绝七年。伺虏怠惰,出军讨之,民得野掠。大军至,虏退。以功封关内侯。迁朱提太守,抚和殊俗,得夷、晋欢心。转任梓潼,复有称绩。为人严重,言论方雅,臧否允衷,州里服其诚亮。年七十二卒官。
弟振,字仲远,亦有德望。广都令,巴东太守。叔弟岱,字季远。恪居官次,历广阳、作唐令,早亡。
少弟崇,字幼远。学业渊博,雅性洪粹。蜀时东观郎。大同后,梁州辟别驾,举秀才,尚书郎。与寿良、李宓、陈寿、李骧、杜烈同入京洛,为二州标俊。五子情好未必能终,惟崇独以宽和无所彼此。着《蜀书》及诗、赋之属数十篇。其书与陈寿颇不同。官至上庸、蜀郡太守。
陈寿,字承祚,巴西安汉人也。少受学于散骑常侍谯周,治《尚书》、《三传》,锐精《史》、《汉》。聪警敏识,属文富艳。初应州命,卫将军主簿,东观、秘书郎,散骑、黄门侍郎。大同后,察孝廉,为本郡中正。
益部自建武后,蜀郡郑伯邑、太尉赵彦信及汉中陈申伯、祝元灵、广汉王文表皆以博学洽闻,作巴、蜀《耆旧传》。寿以为不足经远,乃并巴、汉,撰为《益部耆旧传》十篇。散骑常侍文立表呈其传,武帝善之。再为著作郎。吴平后,寿乃鸠合三国史,着魏、吴、蜀三书六十五篇,号《三国志》。又着《古国志》五十篇,品藻典雅。中书监荀勖、令张华深爱之,以班固、史迁不足方也。出为平阳侯相。华又表令次定诸葛亮故事,集为二十四篇。时寿良亦集,故颇不同。复入为著作。镇南将军杜预表为散骑侍郎,诏曰:“昨用蜀人寿良具员,且可以为侍御史。”上《官司论》七篇,依据典故,议所因革。又上《释讳》、《广国论》。华表令兼中书郎,而寿《魏志》有失勖意,勖不欲其处内,表为长广太守。遵继母遗令,不附葬,以是见讥。数岁,除太子中庶子。太子转徙后。再兼散骑常侍。惠帝谓司空张华曰:“寿才宜真,不足久兼也。”华表欲登九卿,会受诛,忠贤排摈,寿遂卒洛下。位望不充其才,当时冤之。
兄子符,字长信,亦有文才,继寿著作佐郎,上廉令。符弟莅,字叔度,梁州别驾,骠骑将军齐王辟掾,卒洛下。莅从弟阶,字达之,州主簿,察孝廉,褒中令,永昌西部都尉,建宁、兴古太守。皆辞章粲丽,驰名当世。凡寿所述作二百馀篇,符、莅、阶各数十篇。二州先达及华夏文士多为作传,大较如此。
时梓潼李骧叔龙亦隽逸器,知名当世。举秀才,尚书郎,拜建平太守,以疾辞不就,意在州里。除广汉太守。初与寿齐望,又相昵友,后与寿情好携隙,还相诬攻,有识以是短之。亦有列传。
李宓,字令伯,犍为武阳人也。祖父光,朱提太守。父早亡,母何更行,见养祖母。治《春秋左传》,博览五经,多所通涉。机警辨捷,辞义响起。事祖母以孝闻,其侍疾则泣涕侧息,日夜不解带,膳饮汤药,必过目尝口。本郡礼命,不应。州辟从事,尚书郎,大将军主簿,太子洗马。奉使聘吴。吴主问蜀马多少,对曰:“官用有馀,民间自足。”吴主与群臣论道义,谓“宁为人弟”。宓曰:“愿为人兄。”吴主曰:“何以为兄?”宓曰“为兄供养之日长。”吴主及群臣称之。
大同后,征西将军邓艾闻其名,请为主簿,及书招欲与相见,皆不往。以祖母年老,心在色养,拒州郡之命,独讲学,立旌授生。武帝立太子,征为洗马。诏书累下,郡县相逼。于是宓上疏曰:“臣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志。祖母刘愍臣孤弱,躬见抚养。臣少多疾病,九岁不行,零丁孤苦,至于成立。既无伯叔,终鲜兄弟,门衰祚薄,晚有儿息。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童,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而刘早婴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汤药,未孕尴离。逮圣朝,沐浴清化,前太守臣逵察臣孝廉,后刺史臣荣举臣秀才。臣以供养无主,辞不赴命。诏书特下,拜臣郎中;寻蒙国恩,除臣洗马。猥以微贱,当侍东宫,非臣陨首所能上报。臣具表闻,辞不就职。诏书切峻,责臣逋慢;郡县逼迫,催臣上道;州司临门,急于星火。臣欲奉诏奔驰,则刘病日笃,苟顺私情,则告诉不许,臣之进退,实为狼狈。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凡在故老,犹蒙矜愍,况臣狐苦,特为尤甚。且臣少仕伪朝,历职郎署,本图宦达,不矜名节。今臣亡国贱俘,至微至陋,猥蒙拔擢,宠命优渥,岂敢盘桓,有所希冀?但以刘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臣夕。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亦无以终余年。母孙二人,更相为命,是以区区不敢废远。臣今年四十有四,祖母刘今年九十有六,是臣尽节于陛下之日长,报养刘之日短也。乌鸟私情,愿气终养。臣之辛苦,非徒蜀之人士及二州牧伯所见明知,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愿陛下矜愍愚诚,听臣微志,庶刘侥幸,保卒余年。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武帝览之,曰:“宓不空有名也!”嘉其诚款,赐奴婢二人。下郡县供其祖母奉膳。
及祖母卒,服终,徙尚书郎,为河内温令。敷德陈教,政化严明。太傅鉅平侯羊公薨,无子,帝令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