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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华阳国志-晋-常璩-第59页

潼文琰,巴郡太守巴西黄龛,涪陵太守巴西赵弼、永昌谢俊、柯文猛,皆区区稽颡,无如馥者。数年卒。
  撰曰:文王多士,才不同用,孔门七十,科不一揆,百行殊涂,贵于一致。若斯诸子,或挺璋之质,或苞瑚琏之器,或耽儒、墨之业,或韬王佐之略,潜则泥蟠,跃则龙飞,挥翮扬芳,流光遐纪。实西土之珍彦,圣晋之多士也。徒以生处限外,服膺日浅,负荷荣显,未充其能。假使植干华宇,振条神区,德行自有长短,然三赵、两李、张、何之轨,其有及之者乎!谯登、侯馥忠规奋烈,美志不遂,哀哉!
  五公:司空何武司空赵戒太尉赵谦司徒赵温司空张皓
●卷十二
  ○序志(常璩道将)
  巴、蜀厥初开国,载在书籍,或因文纬,或见史记,久远隐没,实多疏略。及周之世,侯伯擅威,虽与牧野之师,希同盟要之会。而秦资其富,用兼天下;汉祖阶之,奄有四海。梁、益及晋,分益为宁。司马相如、严君平、杨子云、阳成子玄、郑伯邑、尹彭城、谯常侍、任给事等各集传记,以作《本纪》,略举其隅。其次圣称贤,仁人志士,言为世范,行为表则者,名注史录。而陈君承祚别为《耆旧》,始汉及魏,焕乎可观。然三州土地,不复悉载。《地里志》颇言山水,历代转久,郡县分建,地名改易,于以居然辨物知方,犹未详备。于时汉、晋方隆,官司星列,提封图簿,岁集司空;故人君学士,荫高堂,翳帷幕,足综物土,不必待《本纪》矣。
  曩遭厄运,函夏滔堙,李氏据蜀,兵连战结,三州倾坠,生民歼尽。府庭化为狐狸之窟,城郭蔚为熊罴之宿,宅游雉鹿,田栖虎豹,平原鲜麦黍之苗,千里蔑鸡狗之响,丘城芜邑,莫有名者。嗟乎三州,近为荒裔,桑梓之域,旷为长野。反侧惟之,心若焚灼,惧益遐弃,城陴靡闻。乃考诸旧纪先宿所传并南裔志,验以《汉书》,取其近是,及自所闻,以着斯篇。又略言公孙述、《蜀书》、咸熙以来丧乱之事,约取《耆旧》士女英彦,肇自开辟,终乎永和三年,凡十篇,号曰《华阳国记》。
  夫书契有五善:达道义,章法式,通古今,表功勋,而后旌贤能。恨璩才短,少无远及,不早援翰执素,广访博咨,流离困瘵,方资腐帛于颠墙之下,求馀光于灰尘之中,靡刂灭者多。故虽有所阙,犹愈于遗忘焉。
  《蜀纪》言:“雀墒乘祗车出谷口”。秦宓曰:“今之斜谷也。”及武王伐纣,蜀亦从行。《史记》:周贞王之十八年,秦厉公城南郑。此谷道之通久矣。而说者以为蜀王因石牛始通,不然也。《本纪》既以炳明,而世俗间横有为蜀传者,言蜀王蚕丛之间周回三千岁。又云荆人鳖灵死,尸化西上,后为蜀帝;周苌弘之血变成碧珠;杜宇之魄化为子鹃。又言蜀椎髻左衽,未知书,文翁始知书学。案《蜀纪》:“帝居房心,决事参伐。”参伐则蜀分野,言蜀在帝议政之方。帝不议政则王气流于西,故周失纪纲,而蜀先王;七国皆王,蜀又称帝。此则蚕丛自王,杜宇自帝,皆周之叔世,安得三千岁?且太素资始,有生必死;死,终物也。自古以来,未闻死者能更生当世;或遇有之,则为怪异,子所不言,况能为帝王乎?碧珠出不一处,地之相距动数千里,一人之血,岂能致此?子鹃鸟今云是,或曰周,四海有之,何必在蜀?昔唐帝万国时雍,虞舜光宅八表,大禹功济九州岛,后稷封殖天下。井田之制,庠序之教,由来远矣。孔子“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则彭祖本生蜀,为殷太史。夫人为国史,作为圣则,仙自上世,见称在昔。及周之末,服事于秦,首为郡县,虽滨戎夷,亦有冠冕。故《蜀纪》曰“大人之乡,方大之国”也。至于汉兴,反当荒服,而无书学乎?《汉书》曰:郡国之有文学因文翁始。若然,翁以前齐、鲁当无文学哉?汉末时,汉中祝元灵性滑稽,用州牧刘焉谈调之末,与蜀士燕胥,聊着翰墨。当时以为极欢,后人有以为惑。恐此之类,必起于元灵之由也。惟智者辨其不然,幸也。
  综其理数,或以为西土险固,襟带易守,世乱先违,道治后服,若吴、楚然,固逋逃必萃,奸雄觎。盖帝王者统天理物,必居土中,德膺命运,非可资能恃险,以干常乱纪;虽饕窃名号,终于绝宗殄祀。何者?天命不可以诈诡而邀,神器不可以侥幸而取也。是以四岳、三涂、阳城、太室,九州岛之险,而不一姓;冀之北土,马之所产,古无兴国。夫恃险凭危,不阶历数,而能传国垂世,所未有也。故公孙、刘氏以败于前,而诸李踵之覆亡于后。天人之际,存亡之术,可以为永鉴也;干运犯历,破家丧国,可以为京观也。今齐之《国志》,贯于一揆,同见不臣,所以防狂狡,杜奸萌,以崇《春秋》贬绝之道也;而显贤能,着治乱,亦以为奖劝也。
  其序曰:
  先王经略,万国剖分。厥甸巴、梁,式象县辰。九牧述职,贡赋以均。佐周毙纣,相汉亡秦。实繁其民,世载其俊。
  ——述《巴志》第一。
  维天有汉,鉴亦有光。实司群望,表我华阳。炎刘是应,洪祚攸长。
  ——述《汉中志》第二。
  井络启耀,文昌契符。芒芒禹迹,画为九州岛。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