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中国人自遁于彼,何预乃责其偿也。且留此三人语言不通,风俗不谙,吾将焉用?况各自有家,宁弃处中国乎?”礼部给其衣食与道里费,遣之还。尚书李至刚曰:“臣意中国三人必非遁而不返,盖为彼国所诱匿之耳。则此三人亦不当遣。”上曰:“为君但推天地之心以待人,何用逆诈乎?”竟遣之。
二年,国王参烈婆毗牙遣陪臣柰职等九人入贡方物。赐纱币表里。
三年,参烈毗牙卒。命序班王孜往祭之。封其长子参烈昭平牙为王。赐彩币等物。
十九年,参烈昭平牙遣使奉金缕表文,贡驯象与诸方物。
景泰三年来贡。赐王锦二段、苎丝六疋、纱罗各四疋;王妃苎丝四疋,纱罗各三疋。筵宴差来头目,并通事总管、火长赐衣服、苎丝、绢布有差。其后朝贡不绝云。
其国城周围约二十里。石濠广二十余丈,郭内人家可一万余。城三十所,各有数千家。城门之上有大石佛头五,面向四方;中置其一,饰之以金。当国之中有金塔一座,傍有石塔二十余座,石屋百余间,东向金桥一所,金狮子二枚列于桥之左右,金佛八身列于石屋之下。金塔至北可一里许,有铜塔一座,比金塔更高,望之郁然。又北一里许则为王宫。其正室之瓦以铅为之,屋头壮观,修廊复道,突兀参差。其莅事处有金窗棂,列镜四五十面。王宫之中又有金塔,王夜则卧其上。土人皆谓塔之中有九头蛇精,乃一国之土地主也。系女身,每夜则见王,先与之同寝交媾,虽其妻亦不敢入,二鼓乃出,方可与妻妾同睡。若此精一夜不见,则蕃王死期至矣。若王一夜不往,则必获灾祸。其次臣僚屋制皆用草盖,独家庙及正寝二处,许用瓦。亦随其等级为广狭之差。(王宫官舍皆东向)男妇率拳发垂耳,性气捷劲,右手为净,左手为秽。县镇风习占城无异。交易皆妇人为之。(唐人到彼,必先纳妇者,兼利其卖买故也。)每日一墟,自卯至午即罢。无居铺,但以蓬席铺地。亦纳官司赁地钱,小交关用米谷及唐货,次用布,大交关则用金银。颇敬唐人,呼之为佛,伏地顶礼。近亦有脱骗唐人者。其民杀唐人则偿命,唐人杀其民则罚全。无金卖身赎罪。国中有丞相、将帅、司天等官,其下各设司吏之属,但名称不同耳。大抵皆国戚为之,否则亦纳女为嫔。其出入仪从亦有等级,用金轿扛,四金伞柄者为上金轿扛,二金伞柄者次之,以渐而降.其下者止用一银伞柄而已。海岛村僻,人物丑黑,号为昆仑。至如宫人及南棚(乃府第也)妇女多有白如玉者。大抵一布经腰之外,不以男女皆露出胸酥,椎髻跣足,虽国主之妻亦只如此。国主凡有五妻,正室一人,四方四人,其下嫔婢之属闻有三五千,未尝轻出户。凡人家有女美者,必召入内供役。皆有丈夫,与民间杂处,只于囟门之前削去其发,涂以银朱及两鬓以为别。
自桥陈如教人事天神,每旦诵经咒,故易世犹重僧。生女九岁,请僧作梵法,去其童身,点其额为吉利,名曰阵毯。人家养女,父母必祝曰:“愿汝有人要,将来嫁千百个丈夫。”每岁四月内,当阵毯之家先报官司,绐一巨烛刻画其间,约是夜点烛至刻画处,则为阵毯时候矣。先期择僧,亦各自有主顾。好僧皆为富室所取,馈以酒、米、布帛、槟榔、银器之类,有至一百担者。所以贫家至十一岁而始行事者,为难办此物耳。亦有舍钱与贫女阵毯者,谓之做好事,然一岁中,一僧止御一女。十岁即婚,嫁娶之家各八日不出,且昼夜燃灯不息。
文书皆以麂鹿皮染黑,用粉磋小条子,其名为梭。画以成字,永不脱落。每用中国十月为正月,亦有燃球烟火之设。以木接续,缚成棚,可高二十余丈,装烟火爆杖于其上,遇夜则请国主出观点放,虽百里之外皆见之。爆杖大如炮,声震一城,国主亦请奉使观焉。每一月必有—‘事,如四月则抛球。九月则压猎(聚众数阅)。五月则迎佛水。送水与国主洗身,陆地行舟。七月则烧稻。新稻已熟,迎于南门外烧之以供佛。八月则挨蓝(伎乐舞也),斗猪斗象。国人亦有通天文者,日月薄蚀皆能推算。但只闰九月。一夜分四更。
民间争讼,虽小事亦必上闻。初无笞杖之责,但闻罚金而已。其人大逆重事,亦无绞斩之事,止于城西门外掘地成坑,纳罪人于内,实以土石,坚筑而罢。其次有斩手足指者,有去鼻者,但奸与赌无禁。奸妇之夫或知之,则以两柴绞奸夫之足,痛不可忍。竭其赀而与之,方可获免。然装局欺骗者亦有之。又有所谓天狱者。国宫对岸有石塔十二座,争讼莫辨,令各坐一塔中,其无理者必获病而出,有理者略无纤事。以此判曲直。如人家失物,盗不肯认,遂煎热油,令伸手于中,若果偷物则手腐烂,否则皮肉如故。蕃人有法如此。
人死无棺,止以席之类,盖之以布,丧亦用旗帜鼓乐之属。抛尸僻远,有鹰犬食尽,则谓父母福报;若不食,则为有罪。今亦渐有焚者,皆唐人之遗种也。父母死,别无服制,男子则髡其发,女子则于<页>门剪发如钱以为孝。国主仍有塔葬埋。
厥土沃饶,田无畛域,随力所及而耕种之。一岁中三四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