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之堂,歌抑之章以与君论寿。
寿姚君鹏程序
茨溪刘忠愍公,擅春秋三传之学。其后,栗庵先生懋弘祖训,以淑多士。于时,家君易斋大夫及刘郡守持庆、伍少方伯朝信、姚君鹏程,咸卒业焉。嗣是,先后登仕籍、隐隐有声,独姚君挟其能。战艺于乡,三进不利,竟弃去,习阴阳家说。居恒率其诸弟珙龙崇奉其父仁斋翁,融融清溪间,不复有士进意。而诸君子有拔茅之愿,交口称誉之。县大夫上之铨部,举以为其学训术,俯首就小官,軥录疾力, 罔自逸,盖十有六年。自县令丞至郡守、贰藩臬,绣衣使者行部,宽毅察易不同,举器其职,莫有侵诟之者。自率其属至署市课,理狱讼,铃辖盗贼,输赋南北,几简剧纤钜远且近不同,卒无偾核不称任者。盖不负师门云。
正德乙亥,君寿周一甲子,珙等诣余,来征言。闻之内传曰,人受天地之中也生,故勤礼尽力,致敬而敦笃,所以迓天休而永之也。皇极之建,人无有比德淫朋,治之隆也。盛治辽阔而师道立,则易恶至中,而善人蕃衍,教之隆也。
君沐浴熙朝,而且能自得师良朋胜流镞砺而托羽之。考祥求福,探 服行。天有显道寿其惟康,固自不僣矣乎。春日载阳,黄鸟嘤嘤。陈辞效祝,洗爵上寿。缨婑之良,章缝之英也。异时登于颐耋,光膺介祉,而诸君子亦皆谢政归老,蓝舆藜杖,商羊于兰皋椒邱之间,以与香山九老相为辉映,当必有日矣。书以俟之。
寿唐母汪孺人序
新安唐谟作双柏之堂,鲍生象贤以告曰,夫柏刚直而磊砢,贯四时而不改柯易叶。谟之先君侍御豆坞翁,劲而不挠,以谪永城。遄起知桐庐,将复用矣,毅然致其事以归,有类于柏之节。其母氏汪孺人,抚其冢子,郡守诰以缵。先志既殁,于汝弗究厥用矣,则抚谟以理家政,督诸孙世业、世烈辈以学,年登大耄而视听不衰也,有类柏之寿。谟与勋谋曰,寿莫如文词,宜得传于世者,其幸惠教之。
予曰,嘻,寿者天下之同欲也,天下之人有寿于己者而弗思求之,惑矣。人之生也,孰非受天地之中乎?尽其生理,直之所以祥也;亏其生理,罔之所以殃也。夫亦在人择之而已矣。君子知寿之在己也,故立之教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福寿之首也。命,天地之中也,夫亦致其永言之功矣。子孝臣忠,兄友弟恭,长和幼顺,姑慈妇听,所以致永言之功,尽其生理而弗亏焉者也。夫所谓节者,以言乎生理之不挠者也。所谓寿者,以言乎生理之不息者也。其归一也。松柏之植于地也,生理敷畅,则郁然而茂。一或蠹之,则干柯虽存,索然槁木矣。是故尽其生理者,为能寿其身。不失其身者,为能寿其亲。身以及身,子以及子,妃以及妃,为能寿其家。谟与勋其尚有志乎?是欲柏之茂而培其根也。彼以文词为者,枝叶焉耳矣。
寿李母徐宜人序
卢龙李君容之既成进士,出理吴兴之讼狱,奉其母徐宜人以养。期年,宜人寿六十矣。郡守冯君宗孔率其僚属交咏歌之,而遣使广德,曰:宜人之相先宪副也,治家严而有恩。宪副以是尽力于公,无内顾忧。比卒,二子尚幼,夙夜督之以学,长某有声学校,而容之遂承世科,以始政于湖。惟明与敏,翕然敷于上下,朝夕训谕,系宜人之教也。其假一言也寿之。
予受而读之,曰:善乎,宜人之能教,而容之之能受教,兹其得寿之道矣。吾尝论《烈女传》至雋母、严母之事,未尝不拊卷而慨也。严母之教延年,以仁义教化、安全愚民、无乘刑罚立威,与雋母之教不疑,欲其多所平反何异。然延年违母之训,至无以保其身;而不疑顺承母志,京兆之政,严而不残,炳炳垂芳于千载之上。君子观于雋氏,可以知寿矣。狱者民之命也。曲直轻重,举协于理,无所容心焉,是之谓天讨。唐虞君臣,犹以惟刑之恤交相警戒,其慎且重如此。后世略于德而烦于刑,以爱憎之偏上下其手,而民不堪命矣。人之情孰不恶夭而欲寿也,于其亲长孰不欲其寿且康宁而祝之也。推欲寿之心,则能寿吾民矣;推其亲长之心,则能爱敬民之亲长而寿之矣。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善推其所为而已矣。
李君英年锐志,瞿瞿然承教宜人,以光宪副之业,而冯君恳恳然图寿僚友之亲,若其亲然,推是以敷政于吴兴,下流之惠,其同登于寿域矣。异时特笔循吏之传,以与雋京兆同垂不朽,则宜人之寿,奚独百年而已乎!
堂北馀哀诗序
哀乐情也,过则无留也。留于情惑也。留于情而不忒其平正也。圣贤之心,如大虚应物,无将迎之累。然《蓼莪》之诗曰“哀哀父母”,曰“昊天罔极”,至于昊天罔极,则其馀哀岂曰旦暮已乎?夫道明而后欲净,欲净而后情正。情出于正,则虽留而不害。性凿欲荡,以绝世之智,犹湛惑而不自觉。昭陵之望,非田舍翁言,几为来世口实,况其下乎!
三峰朱大夫母氏大安人钟,从其先大夫官,没于潞河。三峰举于乡,及成进士,官水部,历宪部员外,改内台。每往返其地,悲号愤惋若始丧。然知三峰者,泄其哀而鸣之,有《蓼莪》之遗音焉。于戏,观者可以察情性矣。
袁云峰征士輓卷
云峰袁德彰,赣之隐君子也。异时负其才气,谓科第可俯取。猎经撷史,以应世之求,崛然有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