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而由之将何所不至而尚须予言哉虽然水之出于山也其清可以鉴毛髪暨其远也或不能无渍焉水岂期于是哉其势则然也子之亲既以身许吾君其仲季且扶摇而继之一家之责其于子乎萃焉内远其父兄而外加以事物之纷纠此志少懈而流俗之言或得以入乎其中则其事将有不能如今日此中人之通患而非所以为吾子忧然而为予计者宁言之过而不酬而不可不言以负吾子也吾儿天彝方在南怀之不忘子行且见之以予言示之且有以规之又予之望也通家之谊也吾子其识之
送袁用诚父子南归序
予少侍先师友兰张先生获见故方伯袁公舜举于坐先生方伯之内弟也方伯殁而识其季中书君用诚于乡中书予外族之婣也于是始获从君游而因以识其子鸿胪赞于京第方伯公长才伟器磊落轩豁在宪宗初与都宪韩公用熙戮力南夏隠若长城而寿不满德终于方州人固知其后之将大也中书君明敏精确事今上于文华十五年宠日进而心益下人又知其禄之未艾也用是简于上心而赞复入侍惟父子嗣文业怀铅握毫出入禁近大官之珍奇中贵之宣呼络绎烜赫于里门自乡之仕于朝者鲜及焉人以是知天之不忘乎方伯而所以佑其后者不诬也中书君自遭遇不得扫方伯之墓者余十年赞入侍时甚少未婚也间以情白上得赐告归其乡俾乗传行凡告归而乗传惟大臣间有之实异数也于是乔君时章以月之重九合乡人饯于城东曹氏之南楼会者数十人衣冠雍容丝管轰亮尽日之欢沾醉而后返盖怡然不知有离索之怀又凡送别者之所无也南山瞿先生席间出四韵诗坐客皆和乔君裒集之属予序以遗君予以为中书君之才贤诚足以发身而非方伯公之盛德无以为之先鸿胪君之英妙诚足以济世美而非中书之善教亦无以成其器今日之荣非一朝夕之积也故因序而推本言之呜呼君尚思所以承藉之哉
赠杜汝楫序
临淮杜世明为大兴左卫指挥佥事典宿卫者四十有二年而继嗣未立于是君倦而思休矣请于上以其兄大理丞世昌子汝楫世其官汝楫故儒生也幼而工书宪皇帝宠以冠带俾进学中书家居待次一时名士若乡进士彭君勉之辈皆与为文字交及是勉之来言请有以为赠因获闻君家世之详勲阀之盛而言有不能已者盖自高皇帝始建国之元年君高祖甘真顺天识命挺节来归而君之世勲已基于此矣及文皇起北平定京师大战数十小战数百臣谋将勇至于今照耀简册而君曽祖讳宗者皆在行间遂用积勲授副千户之职当时功臣赐蟒衣者几百人至君而尽特给亲王衣其为上宠异如此传子兴复有功正统间世明嗣之再策勲建州加律酬劳遂进今职而君之世勲于此益大矣方世明在环列而大理君以文翰直禁庐咸用忠谨为时所推重而君清才妙质从容二父间用能世其家学声闻于缙绅其所得于平居多矣乃今释铅椠而从事于韬钤人之视之曰是所谓儒而将者是晋之所谓郄克是汉之所谓班生者也而君得无勉乎哉抑吾又有感于是者孟子曰所谓故国者非谓有乔木之谓也有世臣之谓也言国必有世臣而后休戚有与之同也今海内殷盛百三十有余年元功世爵誓山河而刻锺鼎者布列在位不可谓无人矣而属者边防小警同忧之选庙堂诸老往往指岩穴而兴怀岂孟子之言独不信于今日乎将其理固然而时有不同乎抑时无古今特有其人而未及乎以诗书之妙藴发介胄之精神以折冲尊俎之间而释谈者之疑吾深有望于子矣所谓儒而将为郄克为班生其自今日始其使天下之人以世臣不足恃书生为无能亦自今日始惟君其择处之请以是为赠
送刘参政序
参政古宰相之贰也自元立行中书省于诸道设丞相平章等官而始列为外臣国家革中书分宰相之职于六部分大都督之职于五府改中台为都察院外并建三司以承府部院之政令而布政一司实仿古方伯之制因元行省而正其长之名曰使若参政则仍其故称之而内不复设焉其制布政使之品在第二参政之品为从三视尚书都御史侍郎若副都御史各递降一等尚书侍郎都御史有虚位则参政与布政使以次入而践焉则是职也古所谓宰相回翔之地也其不可以为轻也明矣士登科厯州县奔走汨没有终其身不得至者焉即官于部院或出绾郡章无咎无誉有数十年不得至者焉仕而为参政其不可谓易得也又明矣于是乃有下不厯州县中不更省台释褐衣登禁廷为喉舌耳目之臣怀香握兰不十五年而践斯职视古所谓宰相执政之地将拾阶而升若刘君子贤者则其人才之超特望阀之着隆闻者可以想见而寻常者可得望其后尘哉子贤之将行也给事中许君启衷郎中林君汝玉需予言以为赠因论其职事所因而叹君遭际之盛如此虽然人臣之谊不以宠遇而输忠不以疏远而怠乃事自尽其职而已矣君之立朝忠言谠论固已行其所学而非有所为而为之则显秩崇阶自上之人所以厚君者而其所以宣化承流奠一方于枕席者岂待言而始尽也哉不待言而尽职者君之事也知其不待言而犹托于言者诸君之意也取其意而因及其言则诸君之望不孤矣
同馆赠言序
昔韩子序盛山十二诗谓儒者之于患难茍非其自取之其拒而不受于怀也若筑河堤以障屋溜其容而消之也若水之于海冰之于夏日其玩而忘之以文辞也若奏金石以破蟋蟀之吟虫飞之声予每读其辞而爱之而犹恨其所谓拒所谓容所谓玩而忘之者犹未能脱然于岀入进退之间也予友曹君良金自尚书郎出判东昌府而非其罪士大夫咸叹惜之予始闻而赠以诗亦不能无介然也而良金殊不然河冰未行寓兴隆僧舍读书赋诗若平居时时放笔为山水虫鱼诸墨戏皆萧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