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海之区鸟惊而兽骇者其情状虽不必尽同要之拂其情而无以服其心往往多起于斗讼普安之事是已不公其心平其气以戢吾民于庭除几席之间俟其愤而与之相挺于溪山千里之外幸而克之而所以损于国者无穷是岂非有司者之责哉西江刘尧举以春秋试礼部七举而不第就吏部选得璚州推官推官狱讼之司也而璚州在大海中去京师万里真所谓望帝城如天上者其地民夷杂处虽今王化远被而终异乎中州司刑者以为远而不加之意焉或举而倒置焉愤而弗泄亦何所不至哉故予因长史王君之请赠举所见以规之而不以颂云夫州邑者一乡之积也万里者一州之积也推乎乡可以验之州通乎近可以达诸远他日海南之民曰刘侯不鄙夷我民而以直待我也互相戒以无犯于有司则予言其与有荣乎
送濮先生序
国子监丞之设盖始于隋唐掌辅祭酒司业判六学之政令学生之业成者同祭酒试上于尚书宋制兼掌钱榖至国朝委钱榖于典簿而丞专督察纠绳之政凡六馆士有不如学令者得举而罚之祭酒司业之欲有罚者必付焉其职清其权重隠然风纪激扬之任而非徒谈经术司讲授而已故丞得其人则士戢教行祭酒司业可不劳而化成非其人则或亢而戾或随而靡有力倍而功半者矣然则丞之任夫岂小哉当涂濮先生延芳以诗经教太学三年擢南京国子监丞先生学老而富行端而确盖尝卒业成均而始受学官其在官四主文柄周流齐晋闽浙之区而复官于成均所谙厯多矣所谓亢而戾靡而随与振纪纲而辅化源者举在其目中矣南雍久虚祭酒之位近者罗太史允升受命为司业士大夫方拭目以观而复得先生为之丞南方之学者其有翕然而丕变者乎罗君之往也予以文送行先生行而助教王君汝楫复俾予为序凡今学校之政与时俗之弊变通之宜予送罗君已畧陈之矣故特以丞之职事所当为者为先生言之先生与罗君其尚终相与以有成哉
风帆秋兴序
风帆秋兴图一幅诗若干首柽居杜君及吾乡缙绅为信之南归而作信之以属予为之序信之初入京即受知于阳武侯薛公将奏置其家塾中遭间阻往返于江湖迟回于京国者十余年而事乃克合其可谓难矣信之之初返而来也其内人殒于途再至而失其爱子零丁匍匐于忧患中身不膺一命家不沾寸禄而拮据绸缪酬对人间事不废平居会聚畧不见其困瘁可怜之色而终以有成其又可谓难矣成之难故其渉于世也滋熟处其难而后济则所以居之者必静重而不摇譬则寒涧之松老圃之菊阅春秋于几变凌风霜而始花荣名之加乃感慨之所集也岂与夫走马看花尽长安于一日而以诧其乡人者比哉予少与信之同入学至于今二十有五年信之归兴之高诸君能言之柽居能图之而若此者则予深知之而他人或未之及也信之观此其亦将有感于中哉
送张元春赴山阴尹序
壬戌秋绍兴之山阴余姚台州之黄岩皆以阙尹告三邑之缙绅咸愿得才贤以幸其乡人而未有所属也山阴乡进士宋君元溥与进士张君元春为同舍生知君之贤诵言于乡人于是阁老木斋司成方石两谢公皆欣然欲得之而亦未有所定也既两月除目下则君之名俨然在山阴山阴之人转相告以为庆且以庆宋君而两邑之缙绅皆怅然如有所失宋君以其事告予且属为之序予闻古守令之贤有政成还朝而民不忍其去者矣不闻未至而先望其来也有改邑未行而民争于两界者矣不闻未仕之先庙堂之公卿交相与欲之而不得者也张君举进士未踰年其言论其政事皆未有所试徒以宋君一言而山阴之人慕之余姚黄岩之人复慕之争欲寄君以百里之命得之者喜而不得者以为嗟君诚何以获是于人哉古之君子修于身行于家孚于乡邻而信于朋友故名扬于王廷而人不以为夸政施于初而民信其终之不谬何者其所养有素也若张君岂其人乎哉吾未识张君而观诸公之慕之可以占其贤至于称人一言而乡邦先达交信而不疑又以见宋君之不凡也故乐为书之虽然子产之相郑也一年而谤之三年而诵之方其谤也不知其可诵也及其诵也则忘其谤矣今君未至而人先慕之又从而张之以文辞吾窃惧其终也夫惧其终则必思所以慎其始而勉于后斯足以保其初此吾之所以为君告也有所感而为善固非所以待天下之贤然负缙绅之望而求以称之亦分内事也君尚无使宋君之愧其乡人哉
送司业周先生展墓序
周先生朝振既得请于上归展其先茔六馆之师生与朝之卿士荣先生之有是行也相与作为诗章歌咏其事既已极其盛矣行之日翰林诸旧僚以方有讲事不得饯于郊也复使清为之言清少读孟子书观先儒论君子之三乐而窃有说焉敢即以叙先生别盖先儒之论以为父母之俱存兄弟之无故与得英才而教育之者一系之于天一系之于人其可以自致者惟不愧不怍而已如清之愚则谓士类之依归诚非可强而所以来乎是者则必有由天命之修短诚非人所能齐而在我所当为则有可以自尽是故天之弗我与人之弗我归吾不敢知而修吾身以致吾诚者则不可以是而自委也先生少侍先公长史宦学于四方干誉承颜所以娯奉于膝前者既无不尽而律身行已无一毫敢愧于天人暨登翰林职清近声称日隆而爱士礼贤有若饥渴缙绅之向慕欣欣焉遂升国庠贰大司成为章缝之领袖先生之所得亦侈矣顾犹有可言者先公先宜人违弃颇早养成国器而昻霄耸壑之势一不及见焉此则先生之所歉焉而春雨秋霜不能无感于终身者也然自先生之有是图也吾以为左师之地百责所闗殆不可以一日虚者虽有请且不遂也而疏封朝陈温旨夕报士大夫闻而助之喜焉侈之诗而歌咏焉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