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出於廬陵云
○送張鳴玉序
贑為郡居江右上流所治十邑皆僻遠民少而散處山溪間或數十里不見民居里胥持公牒徵召或行數日不底其舍而巖壑深邃瘴烟毒霧不習而冐之輒病而死者常什七八江水險急灘石如虎牙森立或隱或顯奔湍之聲洶洶聞數里舟楫往來非資其土人跬步不敢越以是會府優視之於賦役百□□半减他郡而當江廣之衝將命之臣及海南諸番朝貢之使往來供億無虗日加之數年旱澇饑饉民之不遂豈少也哉而為郡於此苟非德任綏撫才堪繁劇不得為良建安張珂鳴玉由行人擢知府于贑朞年矣自會府下至十邑之民皆稱曰良江右所治十三郡時稱良守不三四人而鳴玉與焉固其所施有及人者歟前之為守於茲非一人至于今人喜譚而樂道者曰趙清獻世謂清獻誠心愛人以惠利為主又稱其學道清心遇物而應有過人者非本諸其德歟則後之為良守於茲不務諸德其可哉鳴玉發身進士其官京師時與余隣居今自贑述職將歸翰林撿討連智其同門也求朝士為詩送之又求余序於是乎言
○送李永定經歷序
永定吉水李明達先生冢子也余往年客武昌永定從先生在焉先生長余四十年忘年與余交厚時余兩人皆假舘授徒永定治奉飬之資無日不相見也先生長身脩髯飄拂可數面潔白如玉雪氣韻磊落有行義讀書不泥章句興有所適竟日忘返嘗愛余作樂府古辭遇有作取酒觴余向余歌相樂也後先生入竟陵永定以才舉授宣州衛經歷明年永定遣迎先生先生還過武昌訪余時仲秋之夕明月東出余數人者共浮小舟具酒殽出夏口亂流至禹王廟下飲酒既醉舍舟登大別山四顧下憩秋興亭至郎官湖而還復酌酒大懽各賦詩弔古且寓離別之意先生三復其詩愴然既而曰人生聚散風絮相值耳何足道也明日別去又三年先生沒矣嗚呼惜哉余至今未嘗忘先生而不可見矣見永定猶見先生也永定初在宣州有能名後詿誤黜上既正大統凡用人制法一遵高皇帝舊章永定復還宣州求言為贈夫經厯之任子為之有素亦在致其明而已公無不明廉無不公脩諸在己可也在己脩無所往而不宜况於衞之經歷者乎遂書以贈別而今昔存沒之感有不知余中之浩然者矣
○送林正行序
刑者先王不得已以輔治焉耳非恃此以為治也後世民俗滋弊則所以防範之嚴者亦長民者之不得已也子產曰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翫之則多死焉嚴固仁之所發也君子之為政豈輕德而重威哉故慘刻不可以為政而姑息亦不可以為政仁人君子之心在使民務善戒不善而已閩林君正行嘗官天台縣幕寬厚愷悌之政民戴之如父母去久而思之不忘也既陞司讞於吾郡廉公有威於用法盖得乎善善惡惡之中焉而直道而行無所顧避行縣所過其細民及其良民皆欣欣延頸而願見之其橫民往往縮首歛跡不敢肆焉以遂免於刑辟者亦不少矣而猶或以謂其嚴也夫治之於己著曷若防之乎未著嚴乎外而仁主乎中嚴亦奚病哉故十數年吾郡之細民及其良民恃之以安者林君焉耳前之司讞者嘗坐事去而今以宥還林君當歸伏闕林君不至其鄉二十年往焉展敬乘梓與故人親戚聚歲寒之堂飲酒洽比於契闊之餘何其樂也今 朝廷方遣大臣四出詢民所利害而建革之及牧民者之廉貪材否而去留之則吾郡之民所嘗恃之以安者其能已於言耶林君是行亦果能久於鄉哉推林君仁民之心必不溺乎其私之樂而忘返也余知林君故道其所素以為還鄉之贈
○送樊參政序
國家建牧守之官實兼治教之任而教居先焉未嘗□之而一任法以治此仁人君子所不忍為也牧守昔民之父母父母愛其子必教之不率而後法治之盖法治之非父母之心也不得已而輔教焉耳江西古揚州之域班孟堅稱藝文儒術斯之為盛然其為人負氣不屈自漢以來高風清節忠臣烈士光氣炳炳前後相望而道德性命之微文章問學之與相繼而出者非一朝一夕矣雖其間萬有一焉頑傲不率以干冐憲度此在三代之時不能無之惡得以此而掩彼以一人而累一鄉哉比年為牧守於江西而有父母之心明治教之道為民所歸戴者多也而亦有未嘗留意於學教而一任法治甚者遇頑傲不率干冐憲度者輒□然以忿曰此邦之人槩為是也嗚呼豈理也哉夫教而不率聖人所必治槩而不別明者所不為仁人君子盍易其心以觀之徵其實以發之且反求諸己之所施者如何也括蒼樊公慎歷教郡縣學被召入翰林預脩永樂大典遂擢工科給事中與余同 朝十餘年其為人有學有行達乎治體和厚而寬於今滿九載陞江西右參政於是士大夫翕然曰是素明於治教之道足以佐方牧之大政端列郡之表率而係十三府六十九縣之歸戴矣於是各□詩贈其行而属余序因併及余之所欲言斯言也有非出於一人之私也
○楊氏家乘序
楊氏宋盛時自吉水徙泰和世以貲雄邑中而業詩書服逢掖者相襲不絕舊譜載貢士三人考陳宗舜吉州科舉錄在淳熙甲午開禧丁卯紹定戊子譜載兄弟三人皆授登仕郎盖出漕貢又有自上舍生為主簿載於譜而湏溪劉氏文集稱太學名士者其他為宣教縣尉司計等官載於譜者非一至元延祐初先曾祖以科第入仕其後復有繼之盖宋以來楊氏文獻之傳至是盛矣元季之亂楊氏衰落逮于國朝其子孫幸不失世業擢科第舉明經累累有焉而其先之文章行事可法於人可傳於後其家之所紀者歷世變故片簡不存洪武中司倉通判兩府君罷官家居方謀采錄未及而相繼即世於是從兄思貽先生與士奇徧訪博求雖片楮皆錄之不敢遺積十餘年頗有所得而高祖以上者寖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