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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临川集-宋-王安石-第200页

者从之。从而守之者不可为量数,则其言而应之,议而辨之也,亦不可为量数。此其书之行乎中国,所以至于五千四十八卷,而尚未足以为多也。真州长芦寺释智福者,为高屋,建大轴两轮,而栖匦于轮间,以藏五千四十八卷者。其募钱至三千万,其土木丹漆珠玑,万金之闳壮靡丽,言者不能称也,唯观者知焉。夫道之在天下莫非命而有废兴,时也。知出之有命,兴之有时,则彼所以当天下贫窭之时,能独鼓舞得其财以有所建立,每至于此,盖无足以疑。智福有才略,善治其徒众,从余求识其成,于是乎书。
【涟水军淳化院经藏记】
道之不一久矣,人善其所见,以为教于天下,而传之后世。后世学者,或徇乎身之所然,或诱乎世之所趋,或得乎心之所好,于是圣人之大体,分裂而为八九。博闻该见有志之士,补苴调而,冀以就完而力不足,又无可为之地,故终不得。盖有见于无思无为,退藏于密,寂然不动者,中国之老、庄,西域之佛也。既以此为教于天下而传后世,故为其徒者,多宽平而不忮,质静而无求,不忮似仁,无求似义。当士之夸漫盗夺,有己而无物者多于世,则超然高蹈,其为有似乎吾之仁义者,岂非所谓贤于彼,而可与言者邪?若通之瑞新,闽之怀琏,皆今之为佛而超然,吾所谓贤而与之游者也。此二人者,既以其所学自脱于世之淫浊,而又皆有聪明辩智之才,故吾乐以其所得者间语焉,与之游,忘日月之多也。琏尝谓余曰:“吾徒有善因者,得屋于涟水之城中,而得吾所谓经者五千四十八卷于京师,归市匦而藏诸屋,将求能文者为之书其经藏者之岁时,而以子之爱我也,故使其徒来属,能为我强记之乎?”善因者,盖常为屋于涟水之城中,而因瑞新以求予记其岁时,予辞而不许者也。于是问其藏经之日,某年月日也。夫以二人者与余游,而善因属我之勤,岂有他哉?其不可以终辞,乃为之书,而并告之所以书之意,使诸石。
【大中祥符观新修九曜阁记】
某自扬州归,与叔父会京师。叔父曰:“大中祥符观所谓九曜者,道士丁用平募民钱为堂庖庑,已又为阁,置九曜像其下,从吾乞汝文,记其年时,汝为之。”临川之城中,东有大丘,左溪水,水南出,而北并于江。城之东,以溪为隍,吾庐当丘上,北折而东百步,为祥符观。观岸溪水,东南之山不奄乎人家者,可望也。某少时,固尝从长者游而乐之,以为溪山之佳,虽异州,乐也,况吾父母之州,而又去吾庐为之近者邪!虽其身去为吏,独其心不须臾去也。今道士又新其居,以壮观游,阁焉,使游者得以穷登望之胜,使可望者不唯东南而已,岂不重可乐邪?道士之所为,几吾之所乐,而命吾文,又叔父也,即欲已,得邪?惜乎,安得与州之君子者游焉,以忘吾忧而慰吾思邪!阁成之日,某年月日也。
【扬州新园亭记】
诸侯宫室台榭,讲军实,容俎豆,各有制度。扬,古今大都,方伯所治处。制度狭庳,军实不讲,俎豆无以容,不以逼诸侯哉?宋公至自丞相府,化清事省,喟然有意其图之也。今太常刁君,实集其意,会公去镇郓,君即而考之,占府乾隅,夷而基,因城而垣,并垣而沟,周六百步,竹万个覆其上。故高亭在垣东南,循而西三十︷,作堂曰“爱思”,道僚吏之不忘宋公也。堂南北乡,袤八筵,广六筵。直北为射埒,列树八百本,以翼其旁。宾至而享,吏休而宴,于是乎在。又循而西十有二︷,作亭曰“隶武”,南北乡,袤四筵,广如之。埒如堂,列树以乡,岁时教士战、射、坐作之法,于是乎在。始庆历二年十二月某日,凡若干日卒功云。初,宋公之政,务不烦其民,是役也,力出于兵,材资于宫之饶,地瞰于公宫之隙,成公志也。噫!扬之物与监,东南所规仰,天子宰相所垂意而选,继乎宜有若宋公者,丞乎宜有若刁君者。金石可弊,此无废已。庆历三年四月某日,临川王某记。
【庐山文殊像现瑞记】
番阳刘定尝登庐山,临文殊金像所没之谷,睹光明云瑞,图示临川王某,求记其事。某曰:“有有以观空,空亦幻;空空以观有,幻亦实。幻实果有辨乎?然则如子所睹,可以记,可以无记。记无记果亦有辨乎?虽然,子既图之矣,余不可以无记也。”定以熙宁元年四月十日、十年九月二十七日睹,某以元丰元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记。
【抚州祥符观三清殿记】
临川之州城横溪上。西出,出城之上,有宫岿然。溪之,流过其下。东南之山,皆在其门户窗牖之间者,曰祥符观。观之中有屋四注,深五十五尺,广七十二尺,陛之高,居深十八分之一,楹二十有四,门两夹窗,中象三,旁象二十有六者,曰三清殿。用其师之说以动人,而能有此者,曰道士黎自新。出其力以归于道士之说,而卒成此者,曰里之人郑。之子表,故尝与予游。予之归,表语其父之事,而乞予文,予不能拒也。夫用其师之说以动人者,道士也,予力顾出道士下,复何云哉!皇二年五月二十五日。
●卷八十四
◎序
  【周礼义序】
士弊于俗学久矣,圣上闵焉,以经术造之。乃集儒臣,训释厥旨,将播之校学,而臣某实董《周官》。惟道之在政事,其贵贱有位,其后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