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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具茨集-明-王立道-第72页

矣彼髙宗者乃能一朝遣而去之此纲目所以有遣天竺方士归国之书也然以二君之政无一可书而伟然此举逺非武帝太宗之所能及君子是以疑于其故焉何则中官外戚相为低昂此势盛则彼势衰当其时赤凤秉枢机五侯越政轨成帝之不能有为明矣故宦官之去正恐其与已分权事在元舅而不在天子也罢一宦官任一宦官君子谓其乱则均尔汉祚之移于王氏其祸不基于是哉长生淫欲相为出入彼念去则此念专当其时才人长发于尼寺昭仪煽艳于房闼高宗之迷于情欲甚矣方士之遣正恐其妨于淫欲事在女后而不在天子也遣一方士惑一方士君子谓其害尤甚尔唐祚之移于武氏其兆不萌于此哉于乎不纳叛人其说非不正也而莒仆之黜季文实因是以执鲁柄焉不用外戚其事非不善也而穰侯之罢范睢实因是以得秦权焉二事亦甚类矣善观人君之政者先观其所由可也
问王苏徳学何如
君子之律人也以道而其取人也以长律人以道则其辞不得不严而凡一言一行之不合于圣贤者皆在所必黜取人以长则其论不得不恕而凡一言一行之能自立于天下后世者皆在所必与何则道固不可以少假而无求备于一人则先王之所以存忠厚之道于天下也知乎此斯可与论王苏二公之徳学矣夫事之成败莫不有已然之明迹而善探本者不遗其始而狥其终人之是非亦莫不有已然之定论而善原情者不观其显而释其隐故世之论二公者吾尝闻之矣病天下者莫如新法而荆公信以为可行于是青苗均输纷然变其祖宗之旧而熙丰之政乱矣壊国家者莫如小人而荆公恃以为可用于是恵卿李邓显然布于执政之地而绍圣之祸基矣任王韶以开边而百万之生灵殱于兵刃逐韩富以专国而三朝之旧臣委于外藩其所以蔽主而蠧民者要未可一二数而苏氏则无之此其已然之成败是非固未有不罪王氏而释苏氏者也殊不知二公心事无大悬殊而其谋猷论议固相出入生财之说苏氏亦尝言之非荆公为之先发则新法之祸在苏氏而不在王氏也用兵之说苏氏亦尝言之由荆公为之首倡故熙河之败在王氏而不在苏氏也亲少游之徒则所与者皆浮薄訾程氏之党则所崇者非正学其所以不贻祸于天下者要亦当时之不大用而已此其隐然之成败是非又未可释苏氏而罪王氏也所以然者盖由二公于圣贤之道均未之讲故虽所为或可知或未可知而皆无以逭乎君子之讥耳然人之所为失于彼者未必无得于此而有所短者不可遂掩其长君子于是乎每取节焉何则以荆公之行言之则其不爱官爵固逺过于富贵利达之徒而不溺声色亦诚可为清正修洁之士故先儒尝谓公之素履与温公大略相同使其政事不大谬焉诚亦未易得矣以坡公之文言之则其自谓如千里之驹御以王良万斛之泉随地而出盖信然也故当时其父子隐然名动京师而得与欧阳氏并称于世使其学术稍以正焉诚亦不多见矣惜乎功利词章有以没溺二公之心而终不悟也噫
问陈蕃荐五处士诏征皆不至夫五人者之行果有可称者欤其不至岂各有所见欤
见贤而举者大臣为国之公见几而作者君子保身之哲何则妨贤病国不免于狥私意而忘公道入乱居危将至于蹈险地而履祸机由前言之则不忠由后言之则不智不忠非大臣也不智非忠臣也吾是以知见贤而举大臣之所以为其国见几而作君子之所以保其身也请因明问而复之汉自光武再兴鼎迁东洛九传而至桓帝运且否矣幸而人豪如陈蕃实维持之处困亨屯为国柱石扩好善之心广进贤之路推毂士类侧陋俱扬当时膺其荐者在豫章则为徐穉在彭城则为姜肱在汝南则为袁闳在京兆则为韦着在颍川则为李昙而是五处士者则皆匿以为高往而不返崇廉靖之真守退让之志白驹皎皎空谷遐心虽安车玄纁之征嚣嚣不顾略不为汉一屈而为蕃一出焉夫无知荐陈平常何荐马周皆为其有可用之才山公之启事王旦之疏名皆为其有可取之实则知荐人者当于其行而不可沽举善之美名陈蕃荐五人而五人者其行果足荐欤如广汉杨厚之来则陈汉三百年之厄江夏黄琼之至则有明习政事之称而李固以直言举又尝以尚书之非人为对则知为士者当行其志也不可负见举之美意五人者之不至其见果何居欤今以五人考之如徐穉则业勤耕稼而自食其力恭俭义让而人服其徳行何懿也姜肱则博通五经兼明星纬友爱诸弟感悔贼冦行何良也身居土室而以耕学为业则袁闳之行为足称隐居教授而为三辅冠族则韦着之行为可取以至遭值少孤家贫力学继母严酷事之惟谨则李昙之行之优又可见矣是蕃之荐为能荐其所当荐矣非有为国之心而能若是乎以当时言之则国步多艰根本已蹶四海横流非砥柱之所能遏三纲将坠岂一木之所能支党锢杀戮之惨已于是而可以覩其机中官专恣之恶已于是而可以窥其非故郭有道既明且哲以保其身申屠蟠见几而作不俟终日观魏桓对其乡人所谓生行死归于诸子何有之言则知其时之不可以有为而五人之不至亦各有见不失为可以处而处矣愚不佞敢以此为献惟执事其与进焉
问程朱之门人众矣愿详其行义而推其善学者
传道于先正者或得其一偏或得其全体君子不可不究其实而别其优也盖不究其实则行义之详无自而知不别其优则善学之士又何自而可见哉故或得其一偏或得其全体传道虽同而造徳各异君子其可以弗辨哉执事发策下询而以程朱之门人为问欲有以详其行义而推其善学者愚请掇拾其一二以为复盖自夫五星聚奎宋启文明之运诸儒继出身当道统之传诲人存不倦之诚而立教有因材之笃在洛有如二程夫子焉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