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思乡(有怀)时借饮酒以消解烦忧。“无赖”,百无聊赖,无奈、无聊之义。“诗圣”,王安石选诗,以杜甫为四家之首;至明、清,乃以“诗圣”推杜。明朝杨慎《升庵诗话》卷十一《评李杜》云:李太白“神于诗者”,杜少陵“圣于诗者”。以侯朝宗为代表的雪苑诸子,文宗八家,诗推杜甫、盛唐(详《壮悔堂文集》卷三《与陈定生论诗书》、贾开宗《四忆堂诗集序》)。这里以“诗圣”代指杜诗。“酒贤”,酒中之圣贤,豪饮之人。酒之清者亦谓之酒圣。《三国志魏书徐邈传》:魏国初建,“时科禁酒,而邈私饮,至于沉醉……,太祖甚怒。度辽将军鲜于辅进曰:‘平日醉客谓酒清者为圣人,浊者为贤人,邈性修慎,偶醉言耳。’竟坐得免刑。”李白《月下独酌》:
“所以知酒圣,酒酣心自开。”这里指酒,饮酒。
“忆昔周京地”以下四句,思往事,意谓回忆崇祯十七年(即南明弘光元年)在明朝留都南京之时,阉党余孽阮大铖等既得志,专务报复,大肆搜捕东林复社人士,大兴党人之狱。不幸我本人恰在禁锢之列,国家的处境也因此而极为困难。“周京”,西周京城丰、镐,东周京城洛阳;这里代指明朝留都南京。“汉党年”,东汉桓帝、灵帝之际的党锢年代。《后汉书》卷六十七《党锢列传》:“逮桓、灵之间,主荒政缪(谬),国命委于阉寺,士子羞于为伍,故匹夫抗愤,处士横议,遂乃激扬名声,互相题拂,品覈公卿,裁量执政,婞直之风,于斯行矣。”桓帝以河南尹李膺等“养太学游士,交结诸郡生徒,更相驰驱,共为部党,诽讪朝廷,疑乱风俗”之罪,“班下郡国,逮捕党人”,并“布告天下,使同忿疾,遂收执膺等。其辞所连及陈寔之徒二百余人”,禁锢终身。“自是正直废放,邪枉炽结”,然而天下“希风之流”,反而“共相标榜,指天下名士,为之称号”,曰“三
“八俊”、“八顾”、“八及”、“八厨”。灵帝时,宦官侯览等,又诬告当时名士张俭等“别相署号,共为部党,图危社稷”。于是灵帝下诏逮捕张俭、虞放、杜密、李膺、范滂等百余人,“皆死狱中。余或先殁不及,或亡命获免”,“其死、徙、废、禁者,六、七百人。”自是正直之士,丧失殆尽,宦官奸枉当道;未几,东汉亡矣。这里代指弘光二年,阉党余孽阮大铖大肆逮捕东林复社人士的党人之狱,朝宗被追捕。详《壮悔堂文集》卷二《赠陈郎序》笺注,卷七《朋党论》笺注及《明史》卷三百八《奸臣传》。迍邅,难行貌;亦比喻处境困难。
“九辨徒悲郢“《九辨》”,《楚辞》篇名,宋玉作。“辨”,亦作“辩”。王逸《楚辞章句九辩章句序》:“屈原怀忠贞之性,而被谗邪,伤君
闇蔽,国将危亡,乃援天地之数,列人形之要,而作《九歌》、《九章》之颂,以讽谏怀王,明己所言与天地合度,可履而行也。宋玉者,屈原弟子也。闵惜其师,忠而放逐,故作《九辩》,以述其志。”此朝宗自比。
“三谣乃去燕”,战国后期,齐湣王乘燕相子之之乱,大破燕国。及燕昭王即位,欲报齐仇,“卑身厚币以招贤者”,天下之士,如乐毅、剧辛、邹衍等,争趋于燕。“燕王吊死问孤,与百姓共甘苦。二十八年,燕国殷富,士卒乐轶轻战。于是遂以乐毅为上将军,与秦、楚、三晋合谋以伐齐。齐兵败,湣王出亡于外。燕兵独追北,入至临淄,尽取齐宝,烧其宫室宗庙,齐城之不下者,独唯莒、即墨,其余皆属燕”(《史记》卷三十四《燕召公世家》)。“燕昭王卒,惠王立,与乐毅有隙。齐将田单闻之,乃纵反间于燕,宣言曰:‘齐王已死,(齐)城之不拔者二耳。乐毅畏诛而不敢归,
以伐齐为名,实欲连兵南面而王齐。齐人未附,故且缓攻即墨以待其事。齐人所惧,唯恐他将之来,即墨残矣。’燕王以为然,使劫骑代乐毅。”田单一计既成,再散布谣言说,齐兵最怕燕军割掉齐国俘虏的鼻子;燕军果然割去齐国俘虏的鼻子,齐兵皆怒,皆坚守惧俘。二计既成,又施三计曰,齐兵最怕燕军掘其城外祖先的坟墓;燕军果掘其坟墓。于是齐兵皆泣,“俱欲出战,怒目十倍”,终于打败燕军,收复全部失地,乐毅也去燕奔赵
史记》卷八十二《田单列传》)。按:此用以借指崇祯十六年,传说当时驻守襄阳的左良玉,欲率大军趋赴南京,一时朝野哗然,商贾不行。阮大铖趁机造谣说:侯朝宗为左的同党,并将为左之内应。朝宗无奈,只好逃离南京。详《壮悔堂文集》卷三《癸未去金陵日与阮光禄书》。
“仙舟邀李御”,言贤人相亲也。《后汉书》卷六十八《郭太传》:
“郭太,字林宗,太原界休人也。家世贫贱。……就成皋屈伯彦学,三年业毕,博通坟籍。善谈论,美音制,乃游于洛阳,始见河南尹李膺,膺大奇之,遂相友善,于是名震京师。后归乡里,衣冠诸儒送至河上,车数千两。林宗唯与李膺同舟共济,众宾望之,以为神仙焉。”又卷六十七《党锢列传
李膺传》:“李膺,字元礼,颍州襄城人也。……无所交接,唯以同郡荀淑、陈寔为师友。初举孝廉,为司徒胡广所辟,举高第,再迁青州刺史,
(郡)守、(县)令畏威明,多望风弃官。……转乌桓校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