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执卫行人石买
党大恶而治小罪此晋伯不竞之所由也夫伯主之所以能宗诸侯者以其能明天下之大义也今卫孙林父逐君而立不正大恶也晋人乃合诸大夫于戚以列其罪人于会矣至于石买之伐曹较之林父非小罪乎晋则因其来使而执之无乃不能三年而缌小功之察也乎观春秋书于戚之会于前而书执卫行人石买于后则晋之所以为伯主者可知矣云云昔者桓王不讨宋鲁而伐郑以致繻葛之败王纲始大不振而春秋讥其不天为其不知轻重之伦也今有以臣逐君以弟篡兄则相与为谋以成其乱而欲以威力禁与国之争吾知其无益矣故曰放饭流歠而问无齿决是之谓不知务其斯之谓与是故孙林父卫之强臣也昔也不能事君而出奔晋又介于大国以归其国非定公之所欲也其于先君且然矣于嗣君乎何有丘宫之盟杀三公子尹佗之追直欲以一矢加之君臣不帅职而增淫发泄罪孰大焉晋悼惑师旷之邪言及中行偃之妄议不能共行天罚而反为之合七大夫于戚以定其所立之人其何以为训乎遂使乱臣贼子得有所恃以纵其恶而无所思惮也不亦甚哉若夫石买之伐曹非无罪也然而毁瓶之怒起于孙蒯当是时也卫侯在外未入而僭窃之剽犹立于位也使晋平因曹人之愬治其旧恶告于诸侯复衎废剽执孙林父而戮之不亦善乎今也舍此弗问而执石买徒以伐曹之故伯讨宜不如是矣春秋先书于戚之会既出林父之名而继于卫侯出奔之后后书晋执石买而贬称人且曰执卫行人则晋人党大恶而治小罪之失可见矣呜呼买可讨也置林父而讨买则不可也于是乎可以知春秋之权衡矣故以悼公之贤而件止千萧鱼至平公而遂有溴梁大夫之纵则皆党孙氏之效也诸侯之贰岂必假羽旄之事哉向使晋人以会戚之大夫而讨逐君之罪以执石买之怒移于孙氏则晋之伯业未可量也而不能焉惜哉他日栾盈入于曲沃而赵鞅入于晋阳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大夫相继而起其患不减于林父三家竞爽而靖公废为家人其祸不止于卫侯故曰出乎尔者反乎尔者也又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推原其由则于戚之会可胜憾哉
○吉禘于庄公作僖公主
礼失于亟而复失于缓春秋所以病望国也夫丧祭之礼各有其时缓与亟之失均也何谓亟庄公丧制未终三年而闵文公之失不可盖矣送死人道之大变而不谨其礼履霜坚冰之兆也其可以为小失乎嗟夫禘者天子之祭也鲁僭天予以为常不可胜书也作主者事亡之常礼也不必书也今皆见于春秋之经矣为国以礼而祭祀又礼之大者而至于如此此时之鲁尚可为周公伯禽之鲁乎又其甚者禘太庙以致妾母纵逆祀以乱昭穆鲁之礼不可言矣周家之礼周公所制以周公之子孙而坏周公之法度吾于他国又何望焉呜呼周公其衰矣
○曹公孙会自鄸出奔宋
贤者之后能不失其去国之礼春秋所以着其羙也夫圣人不以常事迥褒于人臣其有所褒者必其有以取之矣是故大夫去国待放而后出奔常礼也曹公孙会能行之于春秋之世则既贤于当时之人矣而况又为子臧之后乎春秋特因其出奔而书曰曹公孙会自鄸出奔宋鄸者其食邑也自鄸而出奔者待放也曹大夫鲜有以名氏书其曰公孙贤也而又贤者之后也一人而二羙具焉可不书乎古者大夫有罪待放于其境三年君赐之环则复赐之玦则去是臣子之常礼也时入春秋君臣道丧久矣故臣子能专其邑者无不叛其国能使其众者无不要其君以臧武仲之智而据防以求后况其它乎今有人焉语其世则贤人之子孙也观其所公遂行吉禘之祭无乃太早乎何谓缓僖公即世十有五月而文公始作练祭之主则又大慢矣先王制礼以节人情亟与缓同为不敬鲁为秉礼之国而若是焉可芡也夫古者三年之丧毕致新死之主于庙庙之远主当迁入祧于是大祭于太庙以审定昭穆之序其礼有常期也诸侯既葬则反虞虞主用□期年而练祭练主用栗故特祀之于寝而不同于宗庙以昭其孝思之诚其日有定数也今闵公既失之于亟而文公又失之于缓一缓一亟皆以巳意行之先王之制紊矣圣人爱礼甚矣宁不为周公之鲁惜哉自今观之吉禘于庄公在闵公二年之五月庄公之薨至是二十三月则三年之丧未毕矣丧未毕也而可以行吉禘之礼乎禘非鲁所当用姑置未论今先君方祀于寝而非宫庙遂用盛乐而行吉礼三年之爱忘矣为子而忘三年之爱是不有其父也是事也一举而三失礼也故春秋禘祭不书因其亟而书曰吉禘见其用吉之早也曰于庄公明其于寝也而闵公之失不可掩矣作僖公主在文公二年之二月则僖公之薨十有五月巳过乎期三月矣过朞而犹未作主可乎生事死祭礼之太节以先君练祭之主而作不及时以为微而忽之慎终之意蔑矣事父而蔑慎终之意不可以为子也是事也积恶之原也春秋于他公作主不书以其缓而书之且谨志其日焉而行又有异乎当时之人则君子又乌得而不录之哉若曹之公孙会是巳夫公孙会者公子喜时之后也喜时者何所谓子臧是也子臧者曹宣公之庶子宣公伐秦而卒于师曹人使公子负刍守而使喜时逆曹伯之丧负刍乃杀太子而自立子臧将亡负刍惧而告罪乃反致其邑焉及晋侯之执负刍也将见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辞弗立而奔宋曹人所谓社稷之镇公子也今会之出亡也虽不可知其故然当衰乱之世独能行古人之礼故其去也不即走于他邦而居于鄸则非有大罪也明矣居鄸而君不赐之环矣然后徐徐焉自鄸出奔宋其进退之间雍容不乱隐然有子臧之遗风焉可谓不坠其世德矣观于子臧巳如彼而子臧之后又如此子臧其不泯乎春秋之义善善也长而恶恶也短恶恶止其身而善善及其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