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侮之道故外夷遂强而用中国之礼焉此夷夏盛衰之大机也夫外夷之所以强皆由中国不振而巳矣当我文公之寺晋灵少懦不在诸侯楚人师于狼渊以伐郑是以此尝晋之能否也晋大夫以五国之师救郑而缓不及事春秋贬大夫而人之以见中国之不振自此始欤由是楚势遂张而使椒聘鲁乃以爵书而君臣并见然后华夷无复辨矣可不为之寒心哉尝谓夷狄猾夏未足夏而中国之衰为可忧何哉当齐桓创伯之时荆始入蔡而伐郑其势张矣桓公同盟于幽之后荆始来聘其进不过书人而国号且未改也既聘之后屡驾伐郑而改称楚不骎骎乎强大而将不可遏欤然而次陉之伐振旅于前而城濮之战献捷于后终桓文之世不得以爵见经以中国之有人也城濮以来楚人不敢北向者十有五年今而忽起伐郑之师宁不谓中或无人而可以逞其愿乎是役也实华夷盛衰之大机也晋之执事不思折冲御侮以清外患虽起救郑之师而逡廵畏缩不即赴敌遂使郑国失三大夫不得巳而及楚平谁之咎耶春秋于伐郑之楚犹以人书向使晋能遏之于此亦何致遂成其强哉惟晋人不识事势而坐失其机然后强夷得遂其志而越椒来聘公然以中□之□行乎望国观其以玊帛而来固异乎执干戈以从事推原其心岂诚知义而慕之者哉不过借此以为窥觇之计耳春秋于救郑之役贬诸大夫而称人而中国之失策自此始也至于来聘之役遂进楚而称子以蛮荆之得与齐晋并肩自此始也由是而次厥貉由是而侵陈遂侵宋无乃滥觞于伐郑而滔天于聘鲁也欤甚而至于辰陵之盟于邲之战首足遂倒悬焉然则晋灵赵盾长乱之罪无所迯矣或曰来聘之举传谓与之今子之云得无异乎曰君臣并书固与之心而寖强之意见焉不□所以从此而凡役得书爵耶愚请为之说曰滕子来朝自是而皆称子若曰滕之沦于夷狄自朝桓始也楚子使椒来聘自是而得称子若曰楚之进于中国自聘鲁始也吁圣人之旨微矣哉
○齐侯使其弟年来聘有年
礼施于不当施之人者人事之失瑞降于不当降之国者天道之变也夫时聘结好常礼也而以为非何哉鲁桓以不义得国王法所当讨也今齐侯使其弟年来聘兹非人事之失乎百谷顺成嘉瑞也而以为异何哉鲁桓以不义得国天理所不容也今五谷皆熟以有年兹非天道之变乎在他君以聘问为礼而施于桓公则非在他君以有年为常而降于桓公则异圣人之旨微矣哉尝谓春秋之作无非为存天理正人伦计也人事舛则伦不正天道僭则理不明圣人上奉天时下立人纪故有赏刑之庸而有燮理之道焉春秋天子之事也安得不于天人之际交致其谨也哉是故鲁桓篡隐而夺其位人伦之大变也执之者无罪杀之者无柰暴明其恶恭行天罚宜也鲁之臣子义不戴天而莫能讨则邻国之所当举法也况于太公实受赐履之命齐可以不问乎柰何不修方伯之职乃使其贵介弟将玊帛以修好人事之反其常未有甚于此者矣春秋书曰齐侯使其弟年来聘所谓礼施于不当施之人也桓篡隐而有其国天理之大变也不有人祸必有天殃旱干水溢疾疫饥馑宜也天下诸侯视以为常而莫能讨则惟天能诛之耳况然豊年之瑞当应于有道之国鲁何以致此乎柰何不有凶灾之谴当其即位之三年乃获五谷皆熟之庆天道之反其常未有甚于此者矣春秋特书曰有年是谓瑞降于不当降之国也春秋深明天人之理安得火以为非常之事而谨书之哉厥后宣公之恶犹桓也元年齐侯与之会于平州以定公位则亦僖公修聘之类也十六年而大有年则亦桓公有年之类也人事之失天道之变春秋特于二公备之圣人诛乱讨贼之法严矣哉虽然弟年来聘齐之罪也而有年之瑞天亦僣乎以桓公在位十有八年大水螽灾每见于经而仅一有年则他岁之歉可知矣桓公之罪可诛而周公之遗民不可殄也天为民而有年岂桓公有以致之哉不然彭生之难亦不异于蒍氏之祸何耶故曰天定亦能胜人不可诬矣
○考仲子之宫筑王姬之馆于外
望国以非礼为礼春秋书之所以正其失也夫知其不当为而为之者天下之大罪矣故仲子惠公之妾也不当祀以夫人之礼而隐公成其父之邪志为别立宫以祀之盖自以为得礼而不知其非礼也齐者鲁之仇也不当为之主婚而庄公忘其父之雠为筑王姬之馆于外亦自以为得礼而不知其悖礼也由此言之岂非故为其所不当为者乎此春秋所以深恶之也古者庶子在父母之室为其母不禫所以厌于尊慈母与妾母不世祭所以降于嫡此礼之当辨者也况以妄母而敢立宫以尊之乎父母之雠不共戴天兄弟之雠不与同国九族之雠不同乡党此义之当行者也况以父雠而敢筑馆以主其婚于今隐公紊嫡庶之分而庄公忘父子之亲天理绝而人伦亡矣春秋安得不深责之哉且仲子者桓公之妾母也隐公承先君之邪而让非其所当让将立其子而先尊其母特以孟子既入惠公之庙则仲子不得与之并享则非不知仲子之为妾矣故特奉之以别宫自常情言之则不敢致诸太庙而别立宫焉疑若称也由君子观之则谓公虽不敢祔仲子于太庙而立宫之礼亦非故春秋因其始祀而书曰考仲子之宫考者始成而祀也不曰夫人而曰仲子正其名也而隐公之以非礼为礼可知矣庄公之于齐不共戴天之雠也天王嫁女于齐而使鲁为之主害义甚矣为庄公者泣血以请辞焉而勿从之可也柰何藐然不顾而遂受命焉然不馆之于国内则非不知其不当为也故特筑王姬之馆于外自常情言之则筑馆于外不失居丧之礼疑若可也以大义言之则公也方当寝苫枕戈之时而与仇人主婚姻之礼不亦悖乎故春秋特书筑王姬之馆于外则庄公之以非礼为礼又可见矣夫考宫常事也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