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坐离立」,谓两人并在一处坐立,不得相参,又别一义。非从户外来,本欲入户之说也。今如其说,将户内二人,言闻亦不可入矣,不与本文之义戾乎?「奉扃」,未详。孔氏谓:「凡当奉扃之时,必两手乡心而奉之,今人户虽不奉扃,其手若奉之者然」。甚迂曲。陆农师谓「小启之两手奉户志扃处」。此说姑存之。(卷二,页二二)
毋践屦,毋踖席,抠衣趋隅。必慎唯诺。
「踖」,蹴也,即「践」;意谓不蹴他人之席,与不践他人之屦。系一例语,而与玉藻「登席不由前,为躐席」义异。「躐席」,乃超躐之意,即学记「学不躐等」之「躐」也。(卷二,页二四)
大夫士出入君门,由闑右,不践阈。
此本论语「立不中门,行不履阈」为说。「由闑右」,即释所以「不中门」之意也。下云:「主人入门而右」。(卷二,页二五)
主人与客让登,主人先登,客从之,拾级聚足,连步以上。上于东阶则先右足,上于西阶则先左足。
「肃客」,成十六年左传云:「三肃使者。」杜云:「肃,手至地。」盖犹今之俯手拱也。「拾级」:「拾」,更也。主先登一级,然后客等一级,自此主客更迭皆然。射者,拾发;投壶者,拾投;踊者,抬踊,皆同此义。郑氏谓「读为陟」,非。(卷二,页二七-二八)
并坐不横肱。授立不跪,授坐不立。
解礼不可执礼。如此云:「堂上接武,堂下布武。」「接武」者,足相接也;「布武」者,布散其武,不相接也。玉藻云:「君与尸行接武,大夫继武,士中武。」则彼「接武」者,是每移足,半蹑之;「继武」者,是足相接,即此处之「接武」也;「中武」者,是迹间容足,即此处之「布武」也。盖作者非一人,又「武」名,此处二,彼处三,所以不同,不得比合而言也。郑氏于此处「接武」,解为「每移足,半蹑之」,以合于玉藻之「接武」;于此处「布武」,解为「每移足,各自成迹,不半相蹑」,以合于玉藻之「继武」。不知此处但言凡人行堂上堂下之礼,非指君与尸,及大夫行之礼。凡人行堂上,既非君与尸,若每移足,半蹑之,不亦缓乎?堂上不趋,则堂下宜趋,可知若仅以足相接,尤非所宜。而于「布」字义,亦不协。至于玉藻之「中武」又当施之何所乎?所谓不可执礼解礼者,如此类是矣!(卷二,页二九-三○)
奉席如桥衡。
曰「桥」,郑氏谓「桔?」,未知是否?陈可大以「桥梁之桥」,成容若驳之,谓:「古称梁,不称桥」是也。(卷三,页三)
请席何乡,请衽何趾。席:南乡北乡,以西方为上;东乡西乡,以南方为上。
「请衽何趾」,玉藻云:「寝恒东首。」此与之违。(卷三,页四)
主人不问,客不先举。
此一节,教弟子布宾主相见之席法,其下因详宾主相见之仪也。「若非饮食之客」,则客之非饮食者,是但为相见之客耳!盖「饮食之客」,其席宜密迩,方足酬酢尽欢。若宾客相见,其席务须开广容丈,方足周旋揖让于其间,而不至于相亵也。此即下「虚坐尽后,食坐尽前」之意。郑氏以记云:「若非饮食之客」,遂杜撰为「讲问之客」。盖执文王世子「凡侍坐于大司成者,远近间三席」之文,而附会之也。即云「讲问之客」,亦与「侍坐于大司成者」绝不类。国子于大司成尊卑分严,故必须间三席,若为平常讲问,自宜稍近,何必亦如大司成之远乎?下云:「侍坐于所尊敬,无余席。」如其解,则曲礼自为矛盾矣!此「席间」之「间」,如字。文王世子「远近间三席」之「间」,去声。二「间」字,亦不同。郑于文王世子「间」字,亦为如字,作「容」训。尤谬。说详本篇。夫来讲问者,非弟子于师,即卑幼于尊长,不当称客。今俨然主客相敌,而雍容揖逊,至于主人跪而正席,在教者不应过贬若是也。郑又曰:「虽来讲问,犹以客礼待之,异于弟子。」其辞遁可见。又客既来问,何为反待主人先问,其非讲问之客为尤明。后世踵郑之误解,称师席为函丈,若是,则师亦当跪而正弟子之席矣!可为发噱。执礼解礼之误如此。「跪」,即两膝着地之跪。「坐」,通名跪;「跪」,不通名坐也。(卷三,页五-六)
侍坐于君子,君子欠伸,撰杖屦,视日蚤莫,侍坐者请出矣。
「撰」,治具之意。郑氏谓「犹持也」,非。(卷三,页一一)
侍坐于君子,若有告者曰:少闲,愿有复也;则左右屏而待。
「间」,去声,隙也。郑氏以为「空间」,音「闲」。非。(卷三,页一二)
乡长者而屦;跪而迁屦,俯而纳屦。
郑氏曰:「就屦,谓独退也;乡长者而屦,谓长者送之也。朱仲晦曰:「长者送之,非是,但谓虽降阶出户,犹乡长者不敢背耳!」按:郑谓「长者送之」,固未然,然郑分为两时事解,则是。不然既云「跪而举之」,不当又云「跪而迁屦」矣!此疑两处之文。(卷三,页一五)
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弗与同席而坐,弗与同器而食。父子不同席。
若后人行文,第云;姊妹已嫁而反,兄弟弗与同席云云足矣!必连姑与女子子言者,以出嫁有此三等也。此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