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周礼「祠」「礿」「尝」「烝」乃殷礼也,何也?「禴」「祠」「烝」「尝」之诗在于文武初,其时或尚未行「禘礼」,故举前代之礼为言耳。若「禘」则始于周,祭法谓「虞、夏、殷皆用之」,未然。后儒因诗与周礼无「禘」,遂谓「禘」非时祭,亦未然。
诸侯不当用禘,此以天子诸侯连言,非是。说俱详于「天子犆禘」节。(卷二二,页二-三)
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
「五祀」之名由来已久。月令谓:「户、?、中溜、门、行。」又曲礼「天子、诸侯、大夫,皆祭五祀」,此云「大夫祭五祀」,即曲礼之「五祀」。盖云「天子祭天地」,自得「兼祭社稷、五祀」可知云;「诸侯祭社稷」,自得「兼祭五祀」可知,而其名亦即月令之名也。自祭法增「司命」「泰厉」为七祀,属之天子;又有「三祀」「二祀」「一祀」,其说皆不经。郑氏独信为周礼,而以曲礼所言为殷礼,又欲以此之所言为周礼,故谓此「五祀」为「司命、中溜、门、行、厉」,以合于祭法「诸侯之五祀」。又谓:「此祭谓大夫有地者,其无地祭三祀。」是其以祭法「诸侯之五祀」,强合于此处「大夫」;以祭法「大夫之三祀」,撰出一「无地之大夫」而属之,其诪张惑乱可胜道哉!又曰「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此取僖公元年(所引见僖公三十一年,作「元年」者,误。)公羊传曰:「天子有方望之事,无所不通。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内者,则不祭也。」(卷二二,页四-五)
天子诸侯祭因国之在其地而无主后者。
「因国」本左传「晏子曰:爽鸠氏始居此地,而后季萴因之」之「因」。(卷二二,页八)
天子犆礿,祫禘,袷尝,祫烝。诸侯礿则不禘,禘则不尝,尝则不烝,烝则不礿。诸侯礿犆;禘,一犆一袷(「袷」字,原作「礿」,今径改。);尝祫,烝袷。
王者之祭曰「禘」。「禘」,帝也;祭帝之称。丧服小记云「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大传同。按:周之始祖所自出本帝也,故曰「禘」。尔雅云:「禘,大祭也。」若「祫」之名,惟见于曾子问「祫祭于祖」「七庙五庙无虚主,虚主惟祫祭」及王制其文言「天子诸侯三时之祫」而已。又文二年经云:「大事于太庙。」杜预以「大事」为「禘」,是也。惟公羊传云:「大事者何?大祫也。毁庙之主,陈于太庙,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然小记之称「禘」,谓「以其祖配之」者,即是合「毁庙」「未毁庙」之主而配之也。故韩诗外传云「禘取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是也。则公羊之云亦即是「禘」。第其时鲁未必「禘其祖之所出」,故公羊特变文以起例尔。是知「袷」即「禘」之别名也。贾逵、刘歆谓「一祭而二名」。孔氏曰:「左传无『祫』文,『祫』即『禘』也;取其叙昭穆谓之『禘』,取其合群祖谓之『祫』。」诸说皆是。但王者得以祭帝,故谓之「禘」。诸侯不得行「禘」,则以「袷」属诸侯为宜。然曾子问以「袷」兼天子言者,因虚主为说,故以「七庙」「五庙」连言,不得油也。总之天子大祭惟此「禘」,春秋诸侯如鲁与晋所行者亦此「禘」。惟文二年经有「大事」之文,公羊因而别名为「祫」,且云「五年而再殷祭」,则俨若「禘」与「祫」为二者,于是后之言「禘」与「祫」者,始皆以为二矣。
自有公羊传文而以「禘」与「祫」为二者。纬书云:「三年一袷,五年一禘。」其云「三年」者,即本公羊以文二年「大事为祫」之说也。其云「五年」者,即本公羊五年「而再殷祭」之说也。于是韦玄成议礼谓「一禘一祫」矣。赵伯循谓「以其祖配之」,仅是始祖?之又?,张纯陈奏直据纬书,以及郑氏作注,且,不合群祖,此言「禘自禘也」。如是则使子孙不得见祖宗之源远,祖宗不得见子孙之流长,于祖宗之精神隔绝不通,殊非所宜。而庙堂之上,寥寥两主,群昭群穆咸不在,又何以称大祭乎?后儒信公羊之说,谓之「大祫」,此言「祫自祫也」。于是有以为「禘」大于「祫」者,此马融、王肃、孔晁据逸礼而云也。有以为「祫」大于「禘」者,此郑氏据公羊而云也。有以「禘」为「三年丧毕之祭」者,此杜预据春秋而云也。「禘」「祫」本三年丧毕之所有事,何也?以丧三年不祭也。春秋闵二年:「吉禘于庄公。」左传云:「速也。」公羊云:「吉者,未可吉者也。」谷梁云:「丧事未毕而举吉祭,故非之也。」是吉禘者,本非所宜行。左襄十五年,「晋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亦同此义。诸儒不达,遂以「禘」为「三年丧毕之祭」,此误解春秋「吉禘」二字也。于是有「以吉禘列干大禘之外,别为一禘」者;又有谓「新君即位,新主入庙审谛昭穆,为此一禘不再禘」者,皆瞽说也。禘应于太庙,而云「庄公」者,此春秋沿袭之失。有以「祫」为「三年丧毕之祭」者,此郑氏据公羊而云也。若士虞礼云「哀荐祫事」,此言「三虞」之礼,分「祫事」「虞事」「成事」以为辞耳,不足之为据。即曰:「丧毕而祫,岂葬毕而祫耶?凡此诸说皆非也。
即王制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