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舟。荐鲔于寝庙,乃为麦祈实。
潜诗序曰:「季冬荐鱼,春荐鲔。」月令于「季春」「季冬」言「荐鲔」「荐鱼」与之合。 「祈麦」,亦祈于上帝也。郑氏曰:「不言所祈,承寝庙可知。」按:谷麦一类,孟春祈谷于上帝,此何以祈于寝庙乎?不可通。(卷二六,页二五)
天子布德行惠,命有司发仓廪,赐贫穷,振乏绝,开府库,出币帛,周天下。勉诸侯,聘名士,礼贤者。
「名士」,郑氏谓「不仕者」,近是。疏引皇氏谓「贤者,名士之次」,较量高下,非。(卷二六,页二七)
田猎罝罘罗网毕翳餧兽之药,母出九门。
「九门」,郑氏曰:「天子九门者,路门、应门、雉门、库门、皋门、城门、近郊门、远郊门、关门。」按:周礼阍人郑司农注云:「王之五门,皋门、雉门、库门、应门、路门。」郑氏增以「城门」「近郊门」「远郊门」「关门」。记所谓「九门」,非实有称九,如「九逵」「九衢」之谓,即曰实有之,亦是秦制,安得以周之门制混填而妄凑之耶?又若「路门」以内天子之居,当曰「入」,不当曰「出」矣。而「九门」为天子都城之门,皆可称「城门」,何得以为一门?其「郊门」「关门」亦取孟子「臣闻郊关之内」为说,悉杜撰也。孔氏曰:「自路门、皋门以内,皆宫殿所在,非田猎之处,亦禁罗网毒药,不得出者。此等门内虽有宫殿所在,亦有林苑及空闲之处,得有罗网及毒药所施。」按:文王之囿方七十里,别属郊野之地,故刍荛、雉兔皆得以往。若天子「路门」「皋门」「宫寝」「林苑」所在,百姓安敢以罗网毒药入之,岂有空闲之处乎?如孔氏之说,可谓欲盖弥彰矣。(卷二六,页二八)
是月也,命野虞毋伐桑柘。鸣鸠拂其羽,戴胜降于桑,具曲植籧筐。后妃齐戒,亲东乡躬桑。禁妇女毋观,省妇使以劝蚕事。蚕事既登,分茧称丝效功,以共郊庙之服,毋有敢惰。
「禁妇女毋观」,吕纪高注以为「游观」是也。古人称「游」为「观」,齐景公问晏子:「吾何修而可以比于先王观?」即此义。郑氏以为「去容饰」,非。(卷二六,页三一)
是月之末,择吉日,大合乐,天子乃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亲往视之。
按:「乐」为总名,「吹」与「舞」皆「乐」中之事。凡或言「习舞」,或言「大合乐」,或言「大合吹」,亦各出以见异耳,解者不必油。(卷二六,页三四)
命国傩,九门磔攘,以毕春气。
郑氏曰:「此难,难阴气也。阴寒至此不止,害将及人,所以及人者,阴气右行。」又于「仲秋,天子乃难」下云:「此难,难阳气也。阳气至此不衰,害将及人者,阳气左行。」又于「季冬,命有司大难」下云:「此难,难阴气也。难阴始于此,阴气右行。」按:郑于此三时之「难」,其说之谬有六:于「季春」「季冬」皆云「难阴气」,而一云「阴寒害人」;一不云「阴寒害人」。所以然者,据彼以春时贵阳气,故以阴气右行为害;秋时贵阴气,故以阳气左行为害;若冬时则正贵阴气,所以不能云「阴寒害人」,然则何以难耶?其说不一,一谬也。若以「季春」为「阴寒害人」,亦当于「季秋」为「阳暑害人」;若于「仲秋」为「阳暑害人」,亦当于「仲春」为「阴寒害人」;今无「仲春」「季秋」之「难」,何也?二谬也。「季冬」谓「难阴始于此者,阴气右行」,则「季夏」亦当谓「难阳始于此,阳气左行」,今无「季夏」之「难」,何也?三谬也。又于「季春」下曰「此月之中,日行历昴,昴有大陵积尸之气,气佚则厉鬼随而出」;又于「仲秋」下曰「此月宿直昴毕,昴毕亦得大陵积尸之气,气佚则厉鬼亦随而出」;又于「季冬」下曰「此月之中,日历虚危,虚危有坟墓四司之气,为厉鬼将随强阴出害人」。按:星经:「司命」「司禄」「司危」「司非」各二星在虚北,各主天下「寿命」「爵禄」「安泰」「危败」「是非」之事,本非凶星,第史迁云:「四司,鬼官之长。」故郑即以「鬼官之长」附会为「厉鬼将随强阴出害人」,诞妄难信,四谬也。据云「昴毕亦得大陵积尸之气」,则孟夏日在毕,何以不难?五谬也。据云「仲秋月宿直昴毕」,是仲冬月宿则虚危;季冬日历虚危既难,则仲冬月直虚危,何以不难?六谬也。孔疏之谬亦有三:于「仲秋」下曰:「十一月阳气至于虚危而不难,十二月阴气至于虚危而为难者,以十一月阳气初起,未能与阴相竞,故无疾疫可难。六月宿直柳鬼,阴气至微,阴始动未能与阳相竞,故无疾害可难也。季冬亦阳初起而为难者,以阴气居虚危。」按:郑谓「阴气」「阳气」者,皆是宜阴而阴,宜阳而阳,而阳过时阴阳之邪气也。其谓「季冬日历虚危,虚危有坟墓四司之邪气」,为阴气也。今谓「十一月阳气至虚危」;又曰「阳气初起」;又曰「六月阴气至微」,则是以「阳生于子」「阴生于什」之阴阳,为过时之阴阳矣,混杂不楚,一谬也。又曰:「季冬行大难,称大则贵贱皆为也。」「季春」云「国难」,熊氏云:「惟天子诸侯有国为难,此云『天子乃难』,惟天子得难阳气,阳是君象,则诸侯以下不得难阳气也。」按:谓「阳气害人」,则此阳是属邪气,若「君象之阳